對面像是正在用着手機一樣,很快回了消息:“外賣?”
“對呀。”
史晏沒再說什麼,隻是交代了他吃過飯後記得吃粒止疼藥,免得睡不好覺。
話題結束,聊天框沒了動靜,溫裕安有些失落,沒滋沒味的吃着碗裡的粥。
忙了一天,身體精神都很疲憊,簡單收拾後溫裕安虛弱的躺上床,結果剛一坐下,便感受到滾燙的熱流從體内湧出,下意識要站起又忍住了,沒事,他已經墊着有衛生巾了,應該沒問題。
打了個哈欠,關上燈,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入睡前溫裕安隻有一個想法,找到柳嬌嬌後真的要好好道歉了,女生真的真的很不容易啊,他這才一兩天都快被折磨瘋了,聽說生孩子的話比這個疼上十倍,隻是想想他就想暈過去。
所以說啊,這世界上的女孩子都是偉大而堅強的,看着嬌嬌小小的身體裡其實蘊藏着很大的力量,他們合該受到他人的善意和尊敬,應該被用心呵護着。
想着想着大腦漸漸空白,陷入夢想。
又是被疼醒,溫裕安咬牙忍着,摁着肚子将自己蜷縮成一團,開始自我催眠,希望能夠再次睡着,睡着了就沒那麼疼了,可惜他的身體并不配合。
輕薄的睡衣早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緊實的肌肉上,一米八的大男人此時虛弱的像個被霸淩的小孩,可憐兮兮的抱着腿縮着身子,連呼吸都變得又輕又淺,深怕扯動體内的器官。
本以為隻有痛,漸漸的開始有酸意上湧,越來越明顯。
顧不上肚子痛,捂着嘴吧從床上下來,連鞋都沒來得及穿,腳步蹒跚的朝衛生間跑去,接着是幹嘔聲,像是要把内髒都吐出來的那種,聽的人心疼。
晚上喝的粥被吐個幹淨,溫裕安虛弱的滑坐在地闆上,殷紅的眼角挂着水珠,面無血色,黑色的真絲睡衣被汗濕緊緊貼在身上,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從水裡打撈起一樣,可憐巴巴。
沒人告訴他生理期還會反胃嘔吐啊,溫裕安摁着小腹無奈搖頭,怪不得史晏給他準備的藥裡有止嘔藥。
起身,簌了口後晃晃悠悠的找了藥吞下,然後重新倒回床上。
可還是疼,現在更是又餓又疼,望着漆黑的天花闆,溫裕安突然很無力,想哭。
将自己蜷縮進被子裡,拿過手機,淩晨三點,史晏還在睡覺吧。
不能熬夜,可溫裕安實在是睡不着了,一閉眼就是折磨人的疼,他算是怕了。
用手機放了歌,跟着旋律輕聲哼着。
一首歌三四分鐘,他聽五十首的話是不是就能等到史晏睡醒……
他有些懷念昨天白天史晏給他按壓穴位的時候了,很管用。回憶着白天感受到的位置,模仿着史晏在附近按壓着,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真的緩解了一點點。
昨天為了查資料找和溫裕安相關的病曆史晏忙倒很晚,淩晨三四點才睡,本想着周末正好睡個懶覺,沒成想七點就被人吵醒。
不耐煩的接起電話,語氣算不上好。
那邊的溫裕安聽着手機裡傳來的聲音愣了一瞬,拿開看了看,是史晏啊。
“史晏…”
聽到溫裕安的聲音,閉着眼睛裝死的人立即清醒,掀開被子起身。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嗯,難受,感覺要死掉了。”
史晏關心的詢問讓溫裕安漂浮了一整晚的心有了落腳處,止不住和對方訴說。
“昨天大半夜疼醒了,然後吐了。”
“你,你能過來下嗎,我真的好難受。”
望着潔白的天花闆,溫裕安掐了掐手心,還是問出來,有些擔心會被嫌棄,但他好像隻能找史晏幫忙了。
對方沒有猶豫,利落的答應下來,溫裕安隐約聽見對方穿衣服時布料摩擦的聲音,心中突然變得柔軟。
問了下詳細地址,史晏說半個小時後趕到,真正到時又提前了十分鐘左右。
輸入密碼,叫了幾聲,聽到小聲回應後直徑朝卧室走去。
望着床上虛弱的蜷成一團的男人史晏有些心疼,比他預計的要糟。
“史晏……”
“别動。”
快步走近制止住要起來的人,理了理黏在溫裕安臉上的濕發,俊美的臉頰如今慘白,眼下一片烏青,可見被折磨的不輕。
注意到地上被吃空的藥闆,史晏皺眉:“止疼藥沒用?”
“開始是有用的,後來就不行了。”
“現在還疼着?”隔着被子小心去找溫裕安的肚子。
床上的人扯唇一笑:“不清楚,好像疼太久了,感受不出來了。”溫裕安覺得他現在就像一具還有溫度的屍體。
“抱歉,麻煩你了,我實在不知道還能找誰。”
看着對方自嘲歉意的笑容,史晏心髒猛的一扯。
俯身小心護着将人抱起:“這種話就不要再說,我說過會對你負責,也是我和你說有事了找我。”
“昨天的穴位按摩是有用的對吧,我們再試試。”
掀開被子,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淺灰色的布料上早已大片暗紅。
注意到史晏的異樣,溫裕安低頭看去,身子一僵,自尊心讓他不想史晏再看見他這幅樣子,推開身側的人重新倒回床上,拽着被子将一片狼藉遮掩。
“抱歉,可以…先出去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