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是趙太後,穿這麼少不冷嗎?
“既然忙,又何必來請什麼安?你不來,難道誰還敢怪你不成?”趙姬被不同的人勸過很多次,要和秦王打好關系,不要總是這樣陰陽怪氣,但她就是忍不住。
“母親不就在怪我嗎?是孩兒不孝,未曾日日問安。聽聞母親近來身體不适,孩兒實在放心不下,特地前來問候。還望母親莫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是我的錯了。”嬴政平平淡淡道。
但凡嬴政說這話時,表現得真誠愧疚些,或者好心好意哄趙姬兩句,都不至于起反作用。
他怎麼能把場面話,說得這麼場面?這敷衍得也太敷衍了。
這是親母子吧?是親的吧?不是抱養的吧?
李世民詫異地仰臉,看着這沒有硝煙的交鋒。
趙姬肉眼可見地生氣了,臉色刷地黑下來,冷冰冰道:“你有事嗎?沒事就忙你的去吧,我這裡好得很,不需要你來問候。”
“母親不是病了嗎?”嬴政故作不解。
“我什麼時候……”
“太後,該喝藥了。”嫪毐适時打斷她的無腦自爆,恭恭敬敬地端上一碗棕色藥湯。
嬴政順勢看向他,李世民也跟着轉頭觀察。
嫪毐身量高大健壯,雖然拔了胡須眉毛假裝宦官,但渾身上下實在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和“宦官”兩個字相稱,反義詞還差不多。
李世民覺得,隻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猜出這兩人有貓膩吧?
趙姬完全不會掩飾,和嫪毐相處時的氛圍暧昧極了,眉來眼去的,比秦王和芈夫人還像一對情人愛侶。
好歹避個人吧?
嫪毐送上藥湯之後,很有分寸地後退了一步,倒是趙姬習慣性地摸了一下他的手。
那種摸法,就很不正常。染着丹紅的指甲微微上翹,削蔥似的手指柔若無骨,順着男人奉湯藥的手撫摸滑動,輕佻而誘惑,眉目流轉之間,風情萬種,豔色潑天。
生生在這冰冷的臘月裡,營造出桃花如雲香滿城的妩媚香豔來。
好神奇,她隻是摸了一下男人的手,笑了一下而已,這是怎麼做到的?
李世民看了看趙姬,又轉過頭來看看嬴政的臉,剛想說點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就被嬴政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按着腦袋,硬塞進懷裡。
“唔?”幼崽大半張臉都被蓋住了,下意識撲騰撲騰,像一條靈活的魚兒,努力想從五指山掙脫。
“看來母親是真的病了,難怪抓周那日心神不甯的。可讓醫官看過了嗎?”嬴政好像沒看到這兩人的暧昧,一本正經地詢問關切。
教科書般棒讀的語調,引得幼崽用眼神吐槽他:喂,你演得也太假了吧?走點心好不好?
“看過了,藥也吃了不少,總不見好。唉……”趙姬總算想起了呂不韋的話,裝模作樣地歎息。
“那可占蔔過了?到底哪裡不妥呢?”
“昨日剛讓人蔔過,說是風邪入體,鹹陽宮寒氣太重,與我不大相投,換個陽氣旺盛的地方休養休養,就會好起來的。”趙姬充滿期待地望着她的兒子。
“卻不知何處适宜?”嬴政順着她的話。
“蔔者說雍城就很好,秦國的舊都,風水寶地,有現成的行宮,素來有人打掃休整,搬過去就能住,離鹹陽也不是很遠……你覺得呢?”趙姬說起話來,仿若柳枝在春風中飄搖,軟綿綿的,要是帶着點撒嬌似的笑意,更是無比動人。
嬴政雖不吃這一套,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雍城嗎?也好,那母親便搬過去住一段時日,好生休養吧,多帶些人也不要緊。”
見他應得爽快,趙姬喜不自勝,差點掩飾不住滿心的雀躍,多虧嫪毐在背後悄悄提醒,才收斂一點喜悅,催秦王走人。
“你公務繁雜,就别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了,去忙吧,我這邊有的是人照顧。”
“那孩兒就告辭了。”嬴政也懶得多呆,自始至終連孩子都沒放下來,微微點頭緻意,就抱着孩子走了。
李世民這才從他松開的手裡探出腦袋,咬着某人的手指啃啊啃,跟倉鼠啃闆栗似的,不過啃了半天也沒有磨破一點兒皮,純粹在磨牙。
嬴政面無表情地捏着他的臉,和肆無忌憚的幼崽對視一眼,後者讪讪地松開嘴。
“那個人,就是嫪毐?”幼崽趴在嬴政肩頭,小聲問。
嬴政摸了摸他被捏紅的臉頰,随意地嗯了聲。
“啊……”幼崽發出毫無意義的感歎,神色古怪,也不知在感歎什麼。
“你想說什麼?”嬴政直覺這孩子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事,不問清楚他心裡不踏實。但因為怕這小家夥語出驚人,所以一直到回了他自己的北辰殿,屏退左右,嬴政才問出口。
“我聽說,嫪毐的xx,能轉動車輪,是真的嗎?”好奇寶寶神秘兮兮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