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拓說着話,眼神還不停往喻祁陽身上瞟。
與這條消息一同傳過來的還有一道指令,讓他密切觀察二人聽到這個消息後的反應。
讓齊拓沒想到的是,被無故牽連的喻老闆還沒有說些什麼,那位傳言中不近人情的池中将倒先開了口。
據齊拓不負任何責任的觀察,池中将當時接到撤職通知時,反應都沒有現在強烈。
雖然池向晚隻是皺起了眉,問道:“具體是什麼情況?”
齊拓在風中淩亂了一會兒,最終得出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結論——愛情的力量是無人能敵的。
他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扔到一邊,老實回答起問題。
“餘複在對面那排房子上面發現了密密麻麻的一堆紅溫檢測器,他懷疑這批房子在當初建造的時候就不符合安全建築規範,擔心有問題,所以找了專家過來詳細檢查。”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在場的三個人都心知肚明,真實情況是池向晚頻繁前往築月路拜訪一位喻老闆,雖然對外的說辭是他正在追求喻老闆,但他們始終懷疑這隻是個幌子,喻老闆有貓膩。而今剛好發現了端倪,當然要把握住機會查個清楚。
池向晚不由看向喻祁陽,即使他沒有深入拜訪過喻祁陽那家店,也知道裡面肯定有什麼不能見人的東西。況且憑喻老闆的老謀深算,肯定在周圍做足了準備,那些紅溫檢測器說不定就出自他的手筆,隻是不知道這次意外被發現是否在他的預料之内。
于是池向晚提醒道:“建築檢查一般需要房主陪同,你要回去看看嗎?”
喻祁陽無所謂道:“對面的房子有問題,我的房子又沒問題,回去幹嘛?我下午還約了人談生意。”
他轉向池向晚,語氣很兇,“你不許去。如果你再攪黃我的生意以後就不要來找我了。”
池向晚接住設定,開始自由發揮,“抱歉。我可以在外面等你,不會打擾你。”
喻祁陽扭頭不看他,說:“你太黏人了,我有點受不了。我需要一些私人空間。”
池向晚差點沒接住戲,沒等他想出怎麼合理退場,那邊齊拓已經聽不下去了。
他本想仔細觀察一下兩人是否會悄悄傳遞些什麼信息,卻沒在這段交流中看出任何問題,隻覺得喻老闆好多生意可談好成功,池中将看起來倒是有些分不清主次不太靠譜,以及愛情……他大爺的這可真是個邪門的東西啊!
齊拓禮貌打斷了池向晚的沉思,道:“中将,聯會那邊傳來消息,說要和您詳細談談……倉管被害那個案子。馬上就來接您。”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輛懸浮車自遠處駛來,轉眼間便穩穩停在身前。
可真會挑時間。池向晚眼神沉下來,知道聯會這是想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他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可以去跟聯會好好聊聊。
“知道了。”池向晚整了整手套,擡腳準備赴會。
走了兩步才想起來忘了什麼,他又轉過身,走到喻祁陽面前,道:“終端借我用一下。”
喻祁陽低頭解開終端鎖,道:“憑什麼?”
池向晚看着他已經伸過來的手,忍住沒笑,在終端裡留下了兩串字符,道:“這是一輛代步車。注意安全。”
他送了輛車後潇灑離去,喻祁陽也沒客氣,當即綁定了密鑰,把車給召喚了過來。
無人駕駛的車輛自城市邊緣開來,流暢低調的車型,像是一道迅疾的藍色閃電。即使喻祁陽對車并不了解,也知道這玩意兒不便宜。
他上了車,在這片空曠地帶試駕了幾圈,終于發現了隐藏在暗中的不速之客。
雖然池向晚屢次向他提及軍部會派出監視,但鑒于喻祁陽并沒有看到除了齊拓和餘複之外的任何可疑人士,所以他一直以為這種說法是在危言聳聽。直到此時親眼見到,才确認池向晚真的沒在诓他。
不同于池向晚的兩個自動跟随的人形監視器,喻祁陽看到的是一個高高居于空中,盤旋于建築之上的鳥型機器。
他擴大活動範圍,飙了幾圈車後,基本确定了機器鳥的最大速度和視野範圍。
而後,喻祁陽避開鬧市區,在高樓林立而又偏僻的工業區規劃了一條路線,開啟了自動駕駛。
他在車上翻了翻,想找找有沒有什麼可用的東西。然後非常湊巧地,從儲物櫃裡翻出了,一整套裝甲。
“……”
喻祁陽默然片刻,麻利地摘下脖子上的抑制環,換上抑制貼,而後佩上全套的裝甲環,包括頸部、腕部和腰部。
全套裝甲一般會有專門的作戰服提示裝配的位置,但喻祁陽對此實在太熟悉,閉着眼都能找準位置。況且目前是特殊情況,一切從簡,便直接佩上了。
他擡手碰了下頸側的按鍵,裝甲環便互相感應,描繪出個體獨特的身材數據,而後自環體延伸出特殊的金屬材料,彼此連接,扣合,包裹住整個身軀。
這套裝甲是最基礎的款式,從作用來說它已經足夠了,但從體驗感來說,喻祁陽給他打零分。
市面上的裝甲是為Alpha設計的,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比如對他來說窄緊的臀胯部,和并不合身的肢體部位,都很能說明問題。
但目前事态緊急,也由不得他挑挑揀揀的。誰讓他沒能事先料想到這副情景,提前帶套合身的來呢。
喻祁陽看着地形,并時刻關注着天空中已經落後的機械鳥,心中默數着。
而後在一段連彎路段,喻祁陽看準時機,在車輛過彎右轉時,果斷打開車門,徑直跳了出去,抱着頭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直到撞到大樓的牆面外壁才停下。
而懸浮車在他跳出後就已自動關上了車門,在駕駛座位置制作出一個人形投影,繼續依照規劃路線行進着。
喻祁陽沒動彈,隻悄悄探出個頭,直到看到天邊一閃而過的銀白色影子,這才安心下來。
他還是沒動彈,維持着原姿勢在地上休息了好一會兒。
裝甲雖然保護了他沒受什麼内傷,但并不合身的裝甲本身在與地面的親密接觸中對他造成了嚴重的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