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後,塵封許久的回憶湧上心頭。
謝執樾其實跟她沒有血緣關系,是她祖父抱回來的孩子,本名姓唐。
她跟他的恩怨,是從她真正的小叔,謝南淮說起。
謝南淮是一名優秀的緝毒警察,在潛伏時認識了謝執樾的父親,後又引薦給她祖父認識。
她祖父格外賞識謝執樾父親的人品,和他成了忘年交。
唐家人口簡單,隻有三口人,住在五環外,一個偏遠的地方,在京城根本沒有勢力。
在一次掃蕩完金三角後,毒販襲擊了唐家,而她小叔正巧那晚也在他家,本可以逃走的,卻為了謝執樾,死在了那裡。
謝南淮是謝家最疼愛謝青程的人,他溫柔,又強大,最愛抱着謝青程站在山巅上看祖國的大好河山。
謝青程從小到大到最依賴的就是他,可那天過後,小叔死了,她祖父收養了故友的親子。
給他改名,讓他姓謝,讓他替代了謝南淮的身份,做謝家三爺。
其實那時候謝青程還不大懂,也沒多少恨,隻是對這個陌生的人有些好奇。
真正恨上他是在謝南淮的靈堂裡,祖父逼迫她改口叫小叔時。
那時候她雖小,但還是懂了一些事,知道她小叔死了,這人跟記憶裡的小叔長得不一樣,不是她的小叔。
她執拗地不叫,隻說自己隻有一個小叔,然後就換來了祖父的暴怒。
沒有挨打,但作為謝家三代唯一一個女孩的她,第一次被這麼訓斥,哇的一聲哭了。
“我要小叔,我要我的南淮小叔,我不要他。”
所有人都在指責她不懂事,所有人都簇擁着謝執樾。
她哭腫了的眼睛勉強還能看見謝執樾那時臉上的冷漠,好像這一切鬧劇都與他無關。
憤怒與恐懼交織,理所當然,謝青程恨上了他,在這之後,隻要沒有人在,她就領着跟她一般大的朋友來欺負他。
謝家有了财政危機,幸得母親找關系,才度過難關。
母親隻有她一個孩子,即便謝家知道了她對謝執樾做的什麼事,也不會阻止了,或許是,不敢阻止了。
稍微大一點,她不需要别人的幫忙了,因為她學了散打,可以自己壓制住比她大三歲的謝執樾。
後來,她出國了,謝執樾常年累月的毆打才停止。
過了一兩年,她聽父親說謝執樾成年就入伍了,她還嗤笑,說這人怕她沒幾年回來,都躲到部隊裡去了。
回憶完,謝青程咬牙切齒倒在了床上。
這小畜生居然回來了,而且還敢對她動手,難道哪些年她還是溫柔了些?
不等她多想,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是平時鬼混“京爺”裡的一人,白煜。
想也沒想,謝青程接聽了,那邊一下就傳來咆哮聲。
“謝七,你他媽又要放我們鴿子?”
謝青程把手機拿遠了一些,聽着他的咆哮,想起自己昨天确實和他們約定,上午九點,新港見。
京城如今四月天,氣候宜人,這幾個約定了去玩賽車。
謝青程在上學,準确來說,是被關進了監獄。
這裡管教嚴格,數不勝數的監控控制着她逃離,并且強制住宿,隻有周末,父母同意才能接回家,她父親也說,敢逃學,把她所有錢停掉。
但身邊朋友總是噴她慫,她氣不過,昨天放話說讓他們看看她的膽量。
“小白,開車到我們學校後門,你爹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