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國師府流傳的謠言,說國師大人隻是表面溫潤,實則是惡鬼,收留她們并非因是貴人所贈不好推脫,而是另有所圖。
不過,這些話她可不敢吐露半句,唯恐招來災禍。
葉南栀不習慣洗漱如廁都有人伺候,便吩咐她們在門外等候。
待收拾妥當,她才發現自己原來的衣服已被丫鬟拿走,不知是洗了還是扔了,于是喚幾人進來詢問。
如詩笑了笑,打開屋裡的櫃子,隻見裡面挂着幾十套嶄新的衣裙,每套都各具特色,用料極為考究。
關鍵是這些衣裙的顔色款式,都好似是依照她的喜好定制的一般。
應該是湊巧了吧。
“這衣服是給誰準備的?我若随意穿了别人的衣裳,怕是不妥吧。”
“姑娘無需擔憂,大人說了,這裡的衣裳姑娘可以随意穿,都是為姑娘特意準備的。”
葉南栀不禁失笑,卻是壓根不信,“國師大人莫不是真能未蔔先知不成?”
兩人相識不過幾日,怎麼可能提前備好這麼多衣裳。
見葉南栀質疑,幾個丫鬟面露不滿,在這大雍,誰不崇敬國師大人?那可是活神仙啊!于是,丫鬟們七嘴八舌的說起了季涼川的豐功偉績。
“國師大人真的很厲害的,之前就曾預測過大雍幾次天災,靈驗得很了。”
“還有,還有,國師大人還給好幾位貴人看過相,預測生死,也都應驗了。”
“連皇帝陛下都對國師大人推崇備至,甚至特允大人面聖無需跪拜。”
幾個丫鬟說的是滔滔不絕,可葉南栀卻是越聽心裡越發毛,若他真如此神通廣大,難不成已經看出她是個換了芯子的人?
那他把自己帶到國師府究竟是為何?
想起曾經看到那些個小說,玄門中人把人當什麼爐鼎的……最後死得很慘……
季涼川好像也說過,她是什麼純陰之體。
葉南栀心裡一個激靈,心裡更怕了,連帶對季涼川也多了些防備心。
可隐約間,她心底還升起一股隐秘的興奮,說不定在這裡能徹底解決掉那個窺視她的人。
被人窺視了十年,從最初的疑神疑鬼、恐懼得難以入眠,到如今這般躺平的心态,她發覺自己别的沒什麼長進,倒是心變得越來越寬了。
“聽起來倒真是挺厲害的,那這些衣裳準備了多久了?”
“回姑娘話,有将近一個月了。”
葉南栀一聽,倒是松了口氣,嗤笑一聲,心道,這人也沒那麼神嘛,若真厲害,那早在幾個月前就該準備了。
看來這些衣裳并非專為她準備的,隻是不知原本是給誰的,思緒繁雜,過了會兒又覺得自己是想多了,這和她有什麼關系呢?
穿上衣裳後,葉南栀走了幾步,又轉了幾個圈,愣愣的看着銅鏡中那抹倩影。
“這衣裳就像量身定制的一樣,太合身了,這麼多衣裳,國師大人真是太破費了。”
正要進門的如醉突然停住了腳步,臉上那古怪的表情幾乎難以掩飾,心道,這還多嗎?若不是大人把早前準備的那批燒了,可不止這些呢。
一想到之前的事,如醉仍心有餘悸,幾個月前,國師大人突然吩咐準備女子衣裳,可剛做好不久,就被七公主殿下瞧見了。
于是七公主便試穿了一下,本以為不是什麼大事,誰料國師罕見的大發雷霆,所有涉及的丫鬟仆人都被發賣,那批幾乎全是貢緞的衣裳也被燒得幹幹淨淨。
并明令禁止七公主未經允許不得進府。
好在那時她們幾個還沒被國師大人選中來伺候,不然現在都不知被賣到何處了。
這些别人碰都不許碰的衣裳,如今卻讓葉姑娘随意穿,可見國師對葉姑娘是不同的。
“姑娘若覺得不妥,不妨送些禮物給大人,聊表心意。”如醉推門進來,微笑着提議。
葉南栀沉吟片刻,點了點頭,笑着應道:“也好,不知國師大人可有什麼喜好?”
如醉搖了搖頭,“奴婢不知,不過奴婢覺着隻要是姑娘心意到了便好。”
“好吧,那讓我想想。”葉南栀倒真的開始琢磨送什麼答謝禮物合适了。
思來想去,也不知送什麼好。
“不若姑娘親手繡個香囊給大人?”如畫建議。
“……我不會刺繡。”葉南栀有些尴尬的低着頭,原身會不會她不知,但她肯定是不行。
“要不送支發簪?”
“算了,我也不太擅長選男子發飾,還是做些吃食當作答謝吧。”關鍵是她沒錢。
“也好……”如醉笑着附和。
如醉給葉南栀簡單梳了個單螺髻,本想再給她上些妝容,卻被葉南栀笑着拒絕了,“上妝太過費時費力,還是不要了吧,讓國師大人等着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