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言當真?你可想好了再說,這可不是小事,若出了差錯,朕饒你不得。”
“臣不敢欺瞞皇上,臣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句句屬實。”晁嶽的話,一下子讓衆人的目光全都聚焦過來。
“那你說說,這紙上寫了什麼?”
“是個人名。”
一聽是人名,衆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是誰?”雖然慶和帝已經看過了,但他不能自己說。
“葉南栀!”
這三個字如同大赦令一般,讓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反觀季涼川卻是雙眸微眯,似是不敢置信。
“國師以為如何?”
“一個名字而已,代表不了什麼。”季涼川的神色淡漠,仿佛這個名字與其他人的名字一樣,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區别。
慶和帝卻并不意外,他早知道季涼川就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這世間似乎就沒他在乎的東西。
除了那個被他藏得極深的女人……
他曾無數次派人去國師府刺探,想要知道那女人究竟是誰,可折損了許多高手,也沒能探聽出一點東西來。
而眼前這個美得猶如仙子的女子顯然也比不過那人,想必是這女子對他來說有某種用處,才給了她一個未婚妻的身份吧。
真是可憐!
一個可以随時被犧牲掉的玩意兒。
倒是解了如今這困局。
“有沒有用,讓她上祭壇試試不就清楚了,還是國師舍不得?”
季涼川冷冷乜了一眼慶和帝,唇角帶笑,“皇上執意如此,季某無話可說,隻希望皇上不要後悔才是。”
慶和帝隻當是季涼川被架在這裡,沒有辦法拒絕,才說了這一番話,一想到能壓制他,甚至讓他低頭,慶和帝心裡别提多舒爽了。
迫不及待的就命人押葉南栀上祭壇。
嘈雜的現場突然變得寂靜無聲。
一個年約半百的老臣突然走出人群,行禮跪拜,“皇上不可啊!國師大人為大雍鞠躬盡瘁多年,咱們不能寒了國師的心啊!”
又一中年大臣也站了出來附和,“皇上,國師大人護住大雍龍脈,埋金斷氣,斬了炎國和禮國龍脈,哪有咱們大雍一家獨大的局面?”
接着又有幾人也跟着站了出來,季涼川冷眸微凝,眼底劃過一抹厲色,卻并未言語。
場面一邊倒的偏向了季涼川。
神權淩駕于皇權,這可不是慶和帝想要看到的結果,求情的人越多,他的殺心也就越盛。
“國師雖于大雍有大功,但這春祭關系大雍社稷安康,國運昌隆,不可以個人得失計較!”
站在慶和帝身旁的虞貴妃也跟着開了口,“皇上,之前音兒得罪了國師,害得葉姑娘受了驚吓,臣妾實在過意不去,您看着活祭之人可還有回旋的餘地?便是讓臣妾代替葉姑娘也可。”
虞貴妃不說,慶和帝還沒想起來,這一說,他是越發惱怒了,堂堂大雍公主,竟被逼着向個賤民道歉,季涼川是真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便是朕的公主被選中了,朕也隻能忍痛!”
一個堅毅挺拔的身影,猶豫片刻,動了,人群自動為他讓出了一條路。
衆人竊竊私語。
“連逍遙侯都要為季涼川求情?”
“不愧是國師大人,逍遙侯可是從不管這些事的。”
“逍遙侯祖上可是開國功臣,還有禦賜免死金牌呢。”
說起開國功臣,衆人一陣唏噓,當年的開國功臣最後可都沒什麼好下場,唯一傳承下來的隻剩下逍遙侯。
“你們說逍遙侯會不會用免死金牌救國師大人的未婚妻?”
“不可能吧?那可是逍遙侯的保命符,怎麼可能輕易給人。”
……
逍遙侯淩昱辰走到祭壇前,恭敬的行了一禮,正要開口,便被慶和帝打斷。
“若昱辰也是為了國師求情,那便不必開口了。”
“臣并非為國師求情,正相反,臣覺得國師大人剛正不阿,定會秉公處理此事,葉姑娘能為咱們大雍貢獻出自己的身軀,名留千古,也是一樁美事。”
四周一片嘩然,衆人都沒想到逍遙侯竟是第一個支持活祭國師未婚妻的人……
可沒人發現,虞貴妃在看到這一幕時,眸子裡的陰毒狠戾幾乎要控制不住的溢出來。
“這個淩昱辰,是專門來壞事的!”
她深知慶和帝的性格,雖然看重季涼川的能力,卻也忌憚他。
别人越是偏向季涼川,他越是想要殺他,即便殺不了他本人,也要殺他親近之人。
可一向不管閑事的逍遙侯,平日裡也沒見他同季涼川交好,這麼一個中立之人突然針對季涼川,又讓慶和帝覺得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