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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人族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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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京城的燈火璀璨,一城如晝。就連漂浮在空中的雲,也被五彩的霓虹燈染成了五顔六色。街道上行走的人很多,一直到三環外,到處的車水馬龍。

小胡同裡,靜悄悄的,槐樹的影子在路燈的照射下微微抖動,樹影婆娑,發出了沙沙聲。一隻貓趴在槐樹的濃密處,悄悄看着李家院子的情況。

李家院子裡站着四個人,三男一女,女子穿着一身的黑色長裙,裙擺上的亮片在燈光下閃着細碎的光芒,仿佛是裁下的天幕一般。

這個女子的面前放着一個青銅鼎。

站在女子身邊最近的是一個俊美的男子,他穿着白襯衫,戴着一副銀白色的邊框的眼睛,看起來很是斯文。在女子的左後方站着一個穿着黑色中山裝的男子,他神情自然放松,對即将發生的事情很是好奇。

在中山裝男子的旁邊站着一個十七八歲的高中生,他正焦急地看着女子的背影,時不時又看看地面上的青銅鼎。

“時間快到了嗎?”李輕舟問道。

“子夜,陰陽交替之際,我可以借助人族鼎的力量,幫你暫時見到你的母親。”女魃神君擡頭看着天空,天上濃雲密布,看不到任何的月光和星星。

頭頂上的雲就像一個被打腫臉的胖子,青一塊,紫一塊的。

沈臨淵擡手看了一眼手表:“五十九分了。”

“你,後退。”女魃神君讓沈臨淵後退,離自己遠一些,随後又看着李輕舟,“你,上前來。”

李輕舟慢慢走上來。

“站在人族鼎的對面。”

李輕舟按照女魃神君的話,走到了女魃的對面。兩人面對面地站着,中間隔着一個青銅鼎。

女魃神君閉上雙眼,雙手不斷變換動作結印,一陣淡淡的綠光出現在青銅鼎上。“伸出右手!”

李輕舟立即伸出右手,忽然掌心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的手掌出現了一條血痕,血液流進了青銅鼎中。

青銅鼎一下子發出了強烈的青光,将整個院子都照亮。圍觀的兩人立即擡起手擋住了自己的雙眼,青光太過于強烈,給他們造成了短暫的失明

等青光慢慢消失後,李輕舟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中年女人的虛影。

“媽!”李輕舟朝虛影撲過去,然而,虛影終究是虛影,不是實體,他的身體直接從虛影當中傳過去,撲了個空。

“小舟!”李輕舟的媽媽看着他,眼裡噙着淚水。

“媽!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誰殺了你?我去給你報仇!我去給你報仇!”李輕舟爬起來,站在母親的面前。

“孩子,沒用的!好好活着吧!不要再想報仇的事情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媽媽不怪任何人!媽媽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小舟!”

“媽——爸爸走了,你也走了!剩下我一個人怎麼辦?”李輕舟哭着,擡手擦去自己眼睛的淚水。

“媽——到底是誰殺了你?告訴我,就算不能報仇,我也會想辦法的!他們……他們都是有能耐的人!一定可以幫我的!”李輕舟指着女魃神君。

李輕舟的母親回頭看了一眼女魃神君和沈臨淵、顧禦舟,終究還是歎了口氣:“孩子!事情已經這樣了……”

“時間不多了,有什麼話沒說的,盡快說。”女魃神君打斷他們!

“孩子,好好活着,你要是不喜歡呆在這裡,就去姨母家,她會好好照顧你的。”李輕舟的母親說道。

“不!我要知道兇手是誰,就算不能幫你報仇,我也要知道兇手。我不能讓你死得不明不白!”

顧禦舟心軟,看不下去了:“是啊!大姐,你就告訴孩子吧,這個大禹鼎能出現在你家,一定不是巧合。就算孩子現在無法報仇,還是得讓他知道真相。”

“媽,求求你了,告訴我吧,告訴我吧。雖然我報不了仇,但至少能知道誰是仇人。我也好加強警惕,保護好自己。”李輕舟看着母親的影子。

“好吧,關于李家的一些事,我本不想讓你們知道的。孩子,其實……其實我不是你媽媽,我隻是你的養母而已。你母親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死了。你如果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去找夜譚市找你姨母。她知道你母親的一切事情。”

“孩子,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也一直把你當做親生孩子來看待。我不需要你替我複仇。會有這樣一個結局,我早就預料到了。隻是我沒有想到,一切會發生得這麼快!我甚至……還想看着你考上大學,然後娶妻生子……一切都等不到了……”

李輕舟母親的身影漸漸消散,化成無數的熒光,散落在漆黑的院子中。李輕舟拼命伸手想要去撈,卻什麼也抓不住,隻能無奈地看着這些光點消失在黑夜裡。

“媽——”

李輕舟跪在院子裡大喊道,他匍匐在地上痛哭。

“好可憐啊……”顧禦舟擡手擦擦自己的眼睛,伏在沈臨淵的肩膀上。

沈臨淵想要伸手推開他,但是顧禦舟就是不肯松手:“我也好難過啊!讓我哭一會兒!”

“别人難過,你哭什麼?”沈臨淵不耐煩地抓着顧禦舟後腦勺的頭發,将後者的臉拉起來,沒想到顧禦舟真的在哭!

“我……就是太難過了……你怎麼這麼鐵石心腸啊……”顧禦舟又繼續趴在沈臨淵的肩頭哭泣。

沈臨淵:“……”

沈臨淵也沒轍了,隻好讓他賴在自己的肩頭哭:看你能哭多久!

女魃神君收起了大禹鼎:“你的身世,自己去找,你母親已經給你指了一條路。”

“可我還是不知道到底是誰殺死了我的母親?!神君……你不是神嗎?你幫我找到殺死我母親的兇手,幫我報仇!”李輕舟擡起頭來,看着女魃神君。

女魃神君慢慢蹲下來,看着李輕舟滿是淚水的臉龐:“想報仇,就不要哭!報仇的路上,有你哭的!”

“你是不是知道兇手是誰?”李輕舟問道。

“知道,但是憑你現在的本事,還殺不了他。”女魃神君冷笑道。

“是誰?在哪裡?”

“妖族,不是你一個人類能夠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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