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低聲引誘的呢喃,讓翁思妩有瞬息的愣怔,然而很快又定在帝王那雙深深注視着她,無垠黝黑的眼睛裡。
梁寂鸾雙眸因發熱期的熱潮沖擊,眼褶處早已微微變成了深紅,有一種即将狂躁失去理智的可怖。
翁思妩控制着彎下腰,在腿軟腳軟下緩緩撿起紗布的另一頭。
剛摸到抓入手裡,就被一股猛力拉拽着往前,她驚惶地閉上雙眼。
下一刻,嬌軟的身軀重重地撲倒在一個結實的懷裡。
薄雲園人影來去,歌舞一盡,喝彩聲響徹耳際,在最外圍的邊緣,隻見一個婢女四顧環視,不知在找尋什麼。
路過的人聽她焦急道:“我娘子呢?我家娘子呢?”
默秋聽了焦衷耳身邊婢女的請求,幫她去花萼苑的後門取新衣,結果衣裳送到以後,卻不見翁思妩的人。
暖香閣裡,焦衷耳換衣裳的手微微一頓,“你家娘子?碧雲走後,她去請人為我幫忙,但是我未曾見芙徽公主過來呀。”
默秋登時被吓傻了,“我家娘子,丢了?”
丢了公主乃是大事,焦衷耳還未分不清事态輕重,好在婢女回來之前就去協調了她登台的時間,在此之前可以幫着尋芙徽公主。
焦衷耳:“趕緊去找陳娘子、馬娘子她們幫忙,還有花萼苑裡的巡邏侍衛,讓他們一并搜查起來。”
“不過動靜不要太大,免得引起驚慌。”
今日在花萼苑的人數遠超平常,既要找到人,又要不引人注目實在是件費功夫的事。
當傳話的婢女找到陳詩織時,未料想她正與另一幫人在一起。
回廊下,皆是衣着不凡的公子貴女分别坐在一處,正對着不遠處的戲台,陳詩織夾雜其中,身邊更有從國子監剛讀完學的陳詩問在。
初始他并未在意一個神色匆匆的婢女為何找來。
直到陳詩織一聲驚呼,引起了他的注意。
陳詩織:“什麼,阿妩不見了?”
婢女慌了:“陳娘子……小聲些。”
“阿五?哪個阿五?”耳朵敏銳的陳詩問朝陳詩織看過來。
陳詩織一臉不可思議,“不是,二哥,你居然忘了?還有哪個阿妩……不就是差點把樹枝撣在你臉上那個。”
陳詩問笑容頓時收斂,他還以為是哪個不認識的人,實在是這兩日在學業上忙忘了。
陳詩問越過妹妹,直接點名婢女,循聲再問:“再說一回,出了何事,是怎麼不見了?”
“回陳公子,焦娘子讓奴婢過來時,還說切記不要肆意宣揚……”
婢女為難道:“是今日剛出宮的芙徽公主,她好像在薄雲園内走丢了。”
外面的熱鬧與人聲鼎沸仿佛消失了,與孤立在圍牆之内的暖玉閣形如兩個世界。
沒有命定之人的氣息安撫的梁寂鸾,發熱期中的危險程度不可想象,他這般情狀,身陷在血氣翻湧沖擊中,是尋常人難以撫慰幫忙的。
或許可以請長相出衆,身形窈窕的女子前來侍寝,又或許像發高燒那樣對待,悉心照料。
事實上都無濟于事,這是命中血脈裡帶來的對另一方的氣息的渴求,他已是及冠之齡,戾氣更重,需求更大,如今翁思妩送上門,不易于自投羅網,羊入虎口。
懂得刑具的帝王可以有千百種方式來亵玩發洩。
翁思妩鼻尖因撞上那扇厚實堅硬的胸膛,痛得她鼻頭泛酸,眼眸一陣濕潤,也因此清醒了幾分。
竟不知此刻會是這般模樣,她雙手無助地搭在梁寂鸾的肩上,渾身凄然地靠坐在他懷裡,他們的腿已分不清你我在衣裳下交疊。
梁寂鸾在嗅她,翁思妩緊張地攥緊他的衣角,縮着脖頸感覺到危險,盡量不要讓他碰到她的脖子。
這一刻她心慌到不行,總覺得像要徹底被人捕獲關進牢籠的獵物,不能讓梁寂鸾碰到她的敏感之處。
翁思妩為求生急中生智,自知無法逃離,沒有退路。
她軟聲叫着,“阿兄,阿兄,不要咬我,我幫幫你,讓我幫幫你。”
她豁出去,閉上雙眼,往全然失去理性的帝王唇上湊過去。
柔嫩濕軟的觸感貼上梁寂鸾,猶如攜帶一絲吐氣如蘭的馨香,連無邊濃烈的火氣都得到一絲清涼。
翁思妩憑着直覺這麼做,是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梁寂鸾好過點。
但片刻之後,她吃驚地睜大雙眸,很快眼眶盈滿沸騰的濕意,清正威儀的帝王卷着她的舌頭,正在更加用力地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