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梁寂鸾發令,後悔闖入這裡的每個人都畢恭畢敬低着頭往後退。
陳詩問也在其中,隻是臨走前,丁松泉從他身旁經過,陳詩問聽見這位同樣不是善茬的統領向梁寂鸾道,“陛下,臣有事禀告……”
“芙徽公主她,不見了。”
陳詩問偏着頭回望,年輕帝王聽着下屬禀告不見一點憂色,二人身形都是高大兒郎的類型,而梁寂鸾因為梁家血脈的特殊性,不管是身量還是相貌都遠超常人。
盎然的綠意做景,正在說話的主仆象征了權貴天威,倏地梁寂鸾幽漆的目光如箭一般射過來。
陳詩問莫名感覺像被鏡子照了一下,竟難以再承受這樣的視線,快步消失在院門邊。
丁松泉将來時聽到的情況禀告給梁寂鸾聽,這事不小,如果找不見人,桂宮那邊可不好交代,陳太後定然會責怪下來,借此發威與天子為難。
丁松泉都可以想象出屆時陳太後一方的言辭。
無非就是責怪遊樂司舉行慶典不利,花萼苑的護衛不行,表面看罵的是底下人,實際上,焉知是不是在内涵這兩個機構背後的主人呢。
“陛下?”
丁松泉自認已将事情都如實陳述,為何天子還眼也不眨,如同并不關心在乎的樣子。
梁寂鸾淡淡收回餘光,喝令下屬,“噤聲。”
他在院門處再見不到任何一個影子後,轉身向樓梯上走去,丁松泉愣了下,很快跟上。
察覺背後的動作,梁寂鸾僅是掃了他一下,并未有阻止的意思,任由丁松泉跟在身後,直到他們在一處房門前停下。
梁寂鸾終于發話,“你在此處等。”
他蓦然推開門,就在關上的那一瞬間,足夠丁松泉看清裡面的情形。
他似乎終于發現帝王的衣裳為何跟他之前所見到的略顯不同,眼孔大睜,看到了屋内淩亂軟榻上的一道身影。
引發了甚嚣塵上的主角竟然出現在此,無怪乎,他怎麼與帝王描述公主失蹤一事,帝王都顯得雲淡風輕。
原來,芙徽公主就在此。
剛剛進去的陛下,倒成了唯一的入幕之賓。
陛下和公主?!
剛剛震驚不已的丁松泉瞬時又反應過來,芙徽公主怎會與陛下在一起,這,這豈不是亂套了!
房門緊緊閉上,梁寂鸾的聲音從背後傳出,“傳下去,芙徽公主因在花萼苑迷路,已經找到了,無需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是,是。”
暖玉閣裡,一切擺設都颠倒不堪,唯獨軟榻上一方安好。
翁思妩說是幫忙,到最後最神志不清的居然是她,她想起來自己是如何抱着梁寂鸾回啃的,已經不敢睜開眼面對走到身前的年輕帝王了。
他們在一起的事,有沒有被發現?
剛剛來的那批人中,會不會察覺出端倪,知道她在這裡?
梁寂鸾……他會不會說出去?
腳步聲停下,纖瘦的女娘有所察覺,蜷縮在軟榻之上,一動也不敢動,唯獨那張嬌豔的面容上,秀眉微蹙,凝聚着面臨危機的不安。
仿佛隻要她不睜眼,就能掩耳盜鈴的不用面對這一切。
然而,對方似乎一眼察覺出了她的假動作,“翁思妩。”
帝王的聲音響起,她不敢應。
小手悄然攥緊衣角,心跳快的要蹿出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