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
你們兩個,不會是故意聯手弄哭柊月引出仮母的吧?
“啧。”五條悟看見仮母現在的樣子不由得啧了一聲,“那個宮司嘴裡說得好聽,連鎮物什麼時候失竊的都不清楚,不會是從一開始就想搞什麼複仇了吧?”
現在咒力這樣強勁還六親不認沒有理智的樣子,真的被雪乃愛超度了很多嗎?或者說,真的和雪乃愛一起被超度很久嗎?底下神龛那裡沉積那麼大一爐的香灰,真的隻是幾個月能攢下來的嗎?
越查下去這件事越像是一團爛賬,扒開花團錦簇和平安定的外表,底下是層層腐爛的污泥。
夏油傑扔開清潔工具,狠狠勒住仮母,有了些不妙的預感。
不大的房間裡,褪去之前和雪乃愛共生時可憐又虛弱的僞裝後,這個被滋養成特級的怪物張牙舞爪地試圖攻擊他們,搶奪柊月。偏偏夏油傑能控制住它的咒靈體型太大、五條悟的術式穿透力又太強,熟悉的兩難境地裡,硝子默默掏出槍,扳下開關,冷靜地瞄準了仮母的眼睛。
“啪!”反轉術式的能量被咒具壓縮成小小的金色子彈發射,醫療室裡練出的精準度和平穩度讓子彈準确擊中了仮母。
受傷的咒靈嘶吼掙紮,恨恨地消失在了原地。與此同時,樓下傳來“砰”一聲脆響,神龛裡供奉的仮母像碎裂,正在拜仮母的女人發出驚恐的尖叫。
“讓它通過别的錨點跑了,但是看這個村子的房子數量……”夏油傑皺着眉,“恐怕還會有人出事吧。”
現在可以确定了,仮母或許曾經确實是可憐的女子,但是現在,它已經變成了特級咒靈,特級咒靈會在乎人類裡有沒有無辜的人嗎?當然不會。它甚至隻對柊月展示過在意,甚至還不知道是出于食欲在意那一半的人類,還是出于認同在意那一半的咒靈。
“和她共生的雪乃愛呢?總不能是因為這裡仮母更強所以雪乃愛被迫沉睡了吧?”硝子長出一口氣,果然這種緊要關頭還是會緊張到腎上腺素飙升。
五條悟捏了捏柊月的臉,被打了手才惺惺縮回來:“你們怎麼确定,被放出來以後,它們還會繼續共生啊?萬一分頭行動,這個村子裡誰也别想活着。”
頭,痛起來了!
“不行,悟說得對,我不放心。”夏油傑拉着柊月的手,“我帶他出去轉一圈,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麼。硝子,麻煩你和悟一起幫忙守在這裡,畢竟我們誰也不知道,仮母像碎了,雪乃愛會不會找上門來。”
硝子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低頭和庵歌姬發郵件去了。
下了樓,柊月非常配合地裝作一副房間裡呆不下去,要出門玩的樣子,夏油傑拉着他故作焦頭爛額地和房子的女主人告别。當然,驚慌失措忙于向仮母像告罪的女主人也無暇顧及他們,點點頭就當是明白了。
太奇怪了,這個村子裡,幹農活的人簡直寥寥無幾,空房子似乎也不少,人口流失相當嚴重,大概确實是務農太苦,所以離開這裡了。
可是,他們經過的、沒有空置的房子前,那些用奇怪眼神死死盯着他們的人們,又是穿金戴銀的。
他們的錢,是從哪裡來的呢?
漂亮的小皮球骨碌碌滾到腳邊,一個缺了門牙、個子在同齡人裡相當高壯的男孩在不遠處發号施令:“喂!那個大叔,把球送過來!”
好沒禮貌的小鬼,但是是個撬信息的好機會。
于是夏油傑彎腰把皮球從地上撈起來,走到男孩面前:“呐,你的皮球。”
男孩接過皮球,忽然“嘿嘿”笑了兩聲,把皮球扔進旁邊的水溝裡:“你,再給我撿起來。”
“……”
這機會其實也不是非要不可。
正琢磨着要不要讓咒靈把球弄出來,僞裝成幽靈吓一吓熊孩子,牽着柊月的手忽然一痛。看過去,就發現那個熊孩子抓着柊月蠻不講理地往回跑:“她!現在歸我了!你滾開!”
怎麼還搶孩子啊!夏油傑當機立斷地追過去。
他們對小孩沒有防備,才叫熊孩子得逞。現在反應過來,柊月立刻從熊孩子緊緊抓着的雙手裡掙脫,憤怒地轉身要回到家長的身邊。
一股大力把他推倒,是那個熊孩子。畢竟現在柊月力氣再大,體型也是小孩,熊孩子蠻橫地追過來推一把,他就摔在地上了。
熊孩子把人推倒還不夠,腳還踢了過去,嘴裡不幹不淨地罵着髒話,沖着柊月吐唾沫。
夏油傑這下子真被惹怒了,把柊月抱起來,用一種又兇又冷的視線盯着熊孩子。他本身是鹽系帥哥,眉頭一皺就很有氣勢,所以他還沒怎麼着,欺軟怕硬的熊孩子就哭了起來:“你們都該死!去死!神靈大人會殺了你們的!”
一旁熊孩子欺負人時無動于衷的人也為了上來,指責夏油傑:“你要對一個孩子幹什麼!”
夏油傑這下真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