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就是著名的靈異場所,xx醫院!” 夏夜,連蟲鳴都微不可察的廢棄建築裡,忽然響起少年人的歡呼聲,“今天,我們就是要在這裡記錄我們的探險!”
一群年輕人笑鬧着,手裡舉着手機,時不時發出搞怪的聲音:“哇,這裡好涼快啊!”
“哎呀,讨厭死了,你明明知道人家最害怕醫院了。”染着彩虹色長發的少女按照旁邊人的小聲提示,對着攝影師帶着點嬌嗔地輕輕錘了一下。
于是其他人發出起哄的笑聲:“是的哦,好讨厭啊!”
等攝影師的鏡頭轉過去,彩虹色頭發的少女就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點了一根香煙:“煩死了,好惡心。”
穿鼻環的男人湊過來,讨好地笑:“能者多勞、能者多勞嘛。除了利佳姐,咱們哪有美女啊!他們就是喜歡美女撒嬌,沒辦法。”
“哼。”那個叫利佳的少女瞟了他一眼,對恭維不知可否,轉身繼續扮演漂亮花瓶了。
“聽說醫院的住院部,二樓的某間房間裡,有為情自殺的怨靈。今天,我們就是要用論壇上那個百試百靈的見鬼方法,來跟怨靈溝通!”領頭的男人神色激動地對着鏡頭介紹,“據說用‘那個’方法召喚出來的怨靈,可以被攝像機捕捉到!請大家拭目以待吧!”
幾個人分頭行動,在地上鋪設白布,再用紅色墨水畫出圖案,在房間的四個角落點上蠟燭,接着讀起了他們謄抄在紙上的、論壇上所說通靈儀式需要的咒語。
白布非常明顯地動了動,像是有什麼在緩慢地從上面爬過,留下褶皺。
這顯然是意料之外的收獲,一群人幾乎忘記呼吸,面帶驚恐地看着一個渾身赤紅的怪物在白布的中央逐漸顯形。
“真的假的?”不知道是誰感慨了一句,那隻怪物像是感受到了他們的視線,興奮地咧開了嘴巴:“好、好痛啊醫生,好痛啊!”
那種臨死前歇斯底裡的可怕哀嚎,像是叫聲一樣從它的嘴裡發出。
“我記得……這個醫院的傳說……是因為醫護人員會在空病房裡聽到病人臨死的呻.吟,進去看裡面什麼都沒有,然後他們……他們就會死于非命……”攝影師想起醫院廢棄的原因,雙手發抖,鏡頭裡的怪物抖得隻能看到紅色的殘影,哆哆嗦嗦地向旁邊的人求助,“我們、我們怎麼辦……我們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利佳咽了口口水,然後大聲提醒,“能怎麼樣,跑啊!”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朝着樓下跑去。作為一群人裡唯一的女性,倒是比被吓住的其他人反應更快。
“等等我們!”
攝影師和鼻環男追着她離開,另外幾個腿抖得幾乎無法行動,又離門很遠,閉着眼睛走投無路直接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即使是二樓,也是有一定高度的,運氣好的拖着劇痛的腿一瘸一拐地往前走,運氣差的直接暈過去。
在腎上腺素面前,疼痛已經不重要了,逃生的本能占據了一切思維,怪物一邊發出哀嚎一邊從破碎的窗戶裡像隻蠕蟲一樣吸附着牆壁慢慢爬下來,從樓梯下樓的利佳一咬牙,喊旁邊的兩個同伴把摔暈過去的倒黴蛋拖着一起走——拖也好,扛也罷,總之不要留給怪物。
“交、交給你了,利佳姐。”但是顯然兩個同伴還是決定先保全自己,頭也不回地向外逃。
利佳咬咬牙,伸手抓着昏迷的家夥的腳,努力地拽着人逃命。
但是總歸有體型差距,本身為了上鏡好看就經常減肥保持體重,拽着一個即使很瘦的男人,也還是很吃力。就在她絕望地猶豫要不要放棄這家夥的時候,一束冷光和她擦肩而過,然後穩穩地“釘”在了怪物身上,伴随着沒入□□的“撲哧”輕響,濺起一蓬血花。
“刍靈咒法,共鳴!”
随着有些蒼老的輕呵,那隻怪物痛苦地胡亂扭曲,然後化為齑粉。
一隻黑色的、玻璃球質地的球體滾到怪物身下,将那些灰紅的物質收集起來。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快步走過來,關懷道:“沒事吧,你們還有沒有其他同伴,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别的咒靈,我是說,怪物?”
利佳還沒有從恐懼中反應過來,還在微微地顫抖着。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喉嚨裡擠出一點聲音:“沒有了……就我們倆了……其他人已經跑出去了……他、他從樓上摔下來,暈倒了……”
“好的,非常感謝。謝謝你的情報,也感謝你一直沒有放棄同伴。”男人蹲下身,安慰道,“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們都脫離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