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了?”
“沒有,我們沒有動他的嗓子。”
月見裡是各種意義上的一個字也沒說,從踏入這間房間開始,他就像是變成了一個隻剩下呼吸的活死人。
“骨頭真硬。”
這句話在月見裡的耳朵裡,聽出了兩層意思。
但是他暫時動不了,沒辦法給琴酒除了語言外的其他一切反應。嘗試幾次無果後,他索性不動了。
在其他人的眼睛裡,月見裡的動作就像是挑釁。
“啪嗒、啪嗒。”
琴酒還是進了這間懲戒室,此刻他對月見裡的興趣已經蓋過了這裡有些沖鼻放血腥味道。
“我以為你的骨頭早就斷了。”
月見裡現在渾身上下就沒有不難受的地方,面對琴酒這種低級的冷嘲熱諷,他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
“不說是吧?”
站在琴酒後方的男人上前,二話不說直接撬開了月見裡的牙關。
“啊——!”
一聲慘叫突兀地破空刺向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血液從月見裡的口腔裡流出,因為口腔無法閉合的原因,這些血液很快順着他的下巴滴在地上。
“還要嗎?”
男人對他的反應很滿意,把敲碎他牙齒的“罪魁禍首”放在了另一側牙冠上,不輕不重敲了幾下。
月見裡下巴被他捏着說不了話,隻能用力擺擺頭。
“不要啊?你說話啊!”
“啊——”
這一次慘叫隻有一半,剩下的一半被月見裡強行堵在嘴裡。
“唔、唔!”
眼看着男人還要繼續,月見裡隻能發出幾個模糊的字音。
“哦——不好意思,忘了你現在說不了話。”
男人像是才注意到這一點無傷大雅的細節似的,絲毫沒有歉意地放開月見裡的下巴。
“……”
月見裡現在連瞪他們一眼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先把已經徹底酸了的下颌複位。
“不……”
好半晌,月見裡才完全克服了一張嘴就要跑出來的叫喊。
“原來你還會說話啊。”
月見裡這個姿勢還沒保持到兩分鐘,他就重新把頭垂了下去。
“明白。”
另外幾人收到了老大的眼神示意,立刻取了藥劑走上前。
細長尖銳的針頭刺破皮膚,紮入月見裡的脖頸。
他眼皮稍微抽了下,但是沒有睜開眼睛,絲毫不關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琴酒不會在這裡直接殺了我。
月見裡很有自知之明,就算要殺了他,琴酒也會把他提到行動組其他人的面前,以儆效尤。
“我……”
他很快判斷出剛才的藥物是吐真劑、
其他人的聲音落在他的耳朵裡就像是進了蒼蠅一樣吵,月見裡下意識就想捂住耳朵,但是肩膀和手臂上的熱意提醒了他此刻的處境。
“沒有……我沒有……”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不管其他人問什麼問題,月見裡都隻是翻來覆去重複“不是我,我不知道”這幾個字。
時間一久,脾氣再好的人也會被他這樣打死不配合的态度激怒,更不用說這裡壓根就沒有脾氣好的人。
臉上的刺痛硬是讓月見裡從幻覺裡掙紮出來。
“我……”
“閉嘴!”
他話沒來得及完全刹住,直接被琴酒呵斥打斷。
“很好,”琴酒看上去多半是被月見裡氣笑了,“嘴巴這麼硬……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很适合你的地方。”
男人過了幾秒也明白過來他的言下之意,跟着笑起來。
“是啊,能收到骨頭這麼硬的人,那群家夥肯定很高興。”
兩人都在笑,可是笑容裡沒有一點溫度,反而讓月見裡隻感受到了惡寒。
他現在沒有一處不痛,未完全消散的吐真劑藥效也不斷在制造幻境,誘惑他把實話說出來。
口腔裡的血還沒止,但月見裡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尖以保持清新,血液很快填滿了口腔,他喉結上下一滾,把血吞了回去。
“自己的血嘗起來味道如何?”
月見裡下意識想要搖頭,但想起了剛才的慘狀,立刻停下動作,張開嘴吧。
“不怎麼樣。”
“很不錯,長記性了。”
那柄小錘子上還沾有月見裡的血,都已經凝固了。
“好好準備一下,别死在這裡。”
月見裡視線下移,勉強看清了那人的屏幕上的前三個字:
實驗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