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裡的路他還算熟悉,就算看不到聽不見也沒什麼問題,可是坐上車之後他就立刻失去了方向感,隻好安靜地等待命運到來。
這一邊他被帶去不知道目的地所在何處的實驗組,另一邊,行動組已經默認了他的消失,就好像“斯皮亞圖斯”從不曾存在過一樣。
月見裡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如果不是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非常确定過去和月見裡相處的經曆是事實無誤,他們幾乎要以為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
“還是沒有消息嗎?”
月見裡莫名其妙消失在了組織裡,沒有人再提起過他,也沒有人對他的失蹤在明面上提出過疑問。
諸伏景光受到權利限制,隻能悄悄摸摸見縫插針試着找找線索。
不過很可惜,幾天下來始終一無所獲。
“沒有……”
降谷零站在原地,手裡拿着的水擰開一半忘了喝,在他們意識到月見裡失蹤之後就立刻把消息彙報給了聯絡人,公安那邊現在也知道月見裡在組織神秘失蹤。
“有什麼消息?”
諸伏景光一看降谷零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什麼。
“昨天的任務,我去了一趟朗姆那邊。”
朗姆手下握着組織最全面的情報,基本上相當于組織的信息中心。
“我聽到了很模糊的幾句話,他們說月見學長已經被帶走了。”
“帶走了?!”
諸伏景光瞳孔一縮,覺得事情的發展方向有些不妙,“去哪裡了?”
不管月見裡到底做了些什麼,他都不應該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不知道。”
降谷零也猜不到月見裡會被帶去哪裡,偏偏這就是眼下最讓他們心煩意亂的事情。
月見裡生死不明去向未知,如果就這樣放手不管,哪怕他們中間隻是有誤會也沒機會說清楚。
更何況,他們也沒辦法眼睜睜看着認識的人……
“你小心一點。”
諸伏景光拍拍降谷零的肩膀,幫他把擰了一半的瓶蓋徹底擰開,“畢竟你現在還不是離朗姆最近的人。”
降谷零昂頭猛地灌了一大口水,和諸伏景光碰了碰拳頭,“你也是,琴酒的疑心病已經重到沒救了。”
他從信息庫裡看到的記錄裡清清楚楚寫着,琴酒有過不止一次直接處決了有重大嫌疑,但還沒有完全證實身份的成員。
再者,月見裡也是一個例子。
“話說……基安蒂那天說了一些東西。”
組織有專門提供給代号成員的酒吧,任務結束後偶爾去坐坐基本上是慣例,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為了不招人注意,也随大流時不時去一次。
“那女人說什麼了?”
降谷零對諸伏景光提到的這個代号成員印象不淺,行事有點瘋還有點嚣張,據說偶爾會和琴酒擡杠,一激動就什麼都往外說。
“她說,月見學長是被BOSS逼着跪下去。”
“什麼情況?”
降谷零的瞳孔縮小了一點,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一天任務結束後琴酒讓月見裡說的話做的事。
“月見學長通過考驗完成了任務,回來向BOSS複命的時候,BOSS讓他……對着通訊儀跪下去。”
降谷零發現了疑點,“那基安蒂怎麼會知道?”
就算當時有琴酒在場,他也不會是閑得無聊把這些話當故事往外說的人。
“他……”
諸伏景光的聲音變得艱澀,降谷零也從他的語氣變化裡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跟着沉下了眉眼。
“BOSS提前叫來了所有在東京的代号成員,不分小組。”
諸伏景光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複而又慢慢吐出,這才鼓足了把話說完的勇氣。
“他們所有人,都被要求站在通訊儀後方。”
兩人對視一眼,一時無言。
降谷零頸側青筋都跳了出來,“所以說他留在這個組織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這種生活、這樣的複仇有意義嗎?!”
這個問題諸伏景光也給不了他答案。
他甚至和降谷零有一模一樣的問題。
這樣的生活,到底有意義嗎?
其實他們的懷疑某種意義上來說不過是他們的一廂情願:
公安根據他們搜集到的月見裡資料,經過調查分析已經得出了答案——月見裡就是組織的人,身份确認。
公安内網關于月見裡的資料已經更新了,明明白白寫着他是犯罪集團重要成員。
隻不過是兩個人還都不太願意相信這個結果而已。
“我們還有任務。”
諸伏景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一句話點醒了他們兩個人。
不願相信是一碼事,他們不能把個人情緒放在任務之前,完成任務才是第一要務。
就算有那麼一天,上級對他們下達了明确擊斃月見裡的命令,他們也别無選擇。
意見可以保留,任務必須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