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的實驗效果并不好,他疼得發狂,在實驗室裡喊破了嗓子,至今說話聲音都很沙啞。
“月見哥哥……我冷。”
“哥哥抱抱就好了,嗯?再往哥哥懷裡縮一點?”
小志像是一隻小動物,又用力往月見裡懷裡拱了拱,盡量把自己完全貼在月見裡自己也并不算溫暖的胸膛上。
嚴格來說,小志的體溫還要比他高一點。
“睡吧,哥哥一直都在。”
月見裡簡直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縱使熟練掌握各種止痛方法,但是手邊什麼都沒有他也束手無策。
他正用自己所剩不多的體力輕輕搖晃着小志,忽然感覺到自己被環着脖子用力摟住。
“月見哥哥,你也可以告訴我。”
“嗯?”月見裡一怔,輕輕笑了下,“告訴你什麼?”
小志繃着一張臉,從他懷裡擡起頭,用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看着他。
“哥哥也很難受,小志可以幫你分擔。”
“我沒事,快睡吧。”
月見裡鼻尖一酸,猛地把小志重新摁回自己的懷裡,擡起頭拼命眨眼睛,“我是哥哥,應該是我來照顧你。”
心情的波動讓他心跳速度也跟着加快,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他的臉上就浮現了一層不正常的紅暈。
“呼……”
月見裡又想吐了,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心髒和腦袋裡湧,好不容易清晰起來的視線再次變得模糊不清。
“喂,0128,出來。”
月見裡正在努力調整呼吸,觀察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他隻好輕手輕腳把小志放在墊子上,再撿起那張薄毯把他蓋好。
“與其費心照顧一個快死的人,還不如好好想辦法讓自己多活幾天。”
最近幾次實驗月見裡的表現都不是很好,這讓負責的項目組很不滿意。
月見裡原本安安靜靜站在原地任由這些人把自己的手固定住,聽到這句話的刹那擡起頭,想也不想一拳頭砸了過去!
他動手毫無預兆,以至于并不大的力氣也把身邊的研究員打的一個趔趄。
就在他揮出拳頭的下一秒,整條走廊警報聲四起,慘白的燈變成了危險的紅色。
隻聽一陣呼呼啦啦的腳步聲,從走廊兩端跑來數位全副武裝的警衛,把月見裡團團圍住。
“你再說一遍?”
月見裡對身邊發生的一切都沒有意識,他暗紅色的視野中隻有剛才說話的研究員。
他現在力量不夠,三下五除二把人踹倒,緊接着飛身坐在對方身上,拳頭雨點般落下,把那個研究員揍得慘叫連連。
“還愣着幹什麼?動手啊!”
那天親自把月見裡送進來的研究員看那些警衛還在原地不動,氣不打一處來朝他們大喝。
鎮定紮進脖子的時候月見裡都沒有發現,直到藥物起效,他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的瞬間,這才意識到自己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滿了人,有眼熟或者是眼生的實驗員,還有把自己遮得隻剩下一雙眼睛的警衛。
他在完全失去意識前,努力地調轉視線去尋找小志的身影。
直到視野裡出現了那一頭顯眼的不羁卷毛,他才徹底閉上眼睛昏過去。
眼下隻有松田陣平,才能讓他好受一二。天知道他從研究員的口中得知小志可能随時都會死亡時的有多麼慌張,他曾經已經目睹過一個卷發孩子的死亡,如今再也經不起這樣的刺激了。
其實死亡并非不可預料的結果,所有被關在觀察室裡的人,應該都隻有死亡這一個解脫的辦法。
“0128狀況怎麼樣?”
“視神經活動正常,其他數據也都在正常範圍内。”
“……”
月見裡恢複意識的時候,隻聽見有很多人在說話。
他的頭還有側腹很痛,下意識想要去摸一下正在疼痛的地方,這一下才發現自己正被固定着,動彈不得。
“他醒了。”
注意到月見裡睜開眼睛,立刻有人拿着手電過來檢查他的瞳孔。
“0128,現在能看到什麼東西嗎?”
“視野範圍内都能看到,但遠處和近處還有重影。”
月見裡感覺眼睛很幹,不停眨眼睛想要緩解幹澀感。
“别動。”
冰涼的支具支撐住月見裡的眼睑,讓他做不到用眼淚緩解疼痛。
“看光點。”
異常強烈的光芒直直射向了眼睛,月見裡當場眼淚就下來了,眼球不斷轉動想要避開刺眼的光,奈何負壓緊緊吸住眼球,迫使他不能逃避。
月見裡隻覺得自己的視野裡出現了大量白色光點,到最後所有的視線都被白色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