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中的資料被他自己捏皺,降谷零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還不能确定……還不能确定……
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警察辦案要講究疑罪從無——個鬼啊!在涉及到公安内部安全問題的時候,向來是平等懷疑所有人,缺少證據就去找,但絕不可能輕易把月見裡排除在嫌疑人之外。
像是找到了什麼精神指引,前一秒還有些頹廢之感的降谷零眨眼間重新變得精神抖擻,又有了追逐真相的動力。
月見裡從那一天之後就刻意避開了降谷零,盡可能不和他有任何接觸,最好連照面都不要打一個才好。
隻可惜上天總是不能讓他如意。
“波本,這位是我們新來的得力幹将。”
朗姆冰涼的手在月見裡肩膀上拍了拍,“你應該認識他,斯皮亞圖斯。”
“是的。”降谷零笑容一如既往沒有破綻,但是月見裡卻從那雙灰紫色的眼睛裡看出了想把自己剝皮抽筋的恨意。
“他難道不是琴酒手下的狗嗎?”
月見裡神色上看不出一星半點的難堪,甚至算得上一句悠閑自得。
“波本,翻來覆去隻有這些話,一點意思都沒有。”
他勉強擠出了一點笑意,看着降谷零淡淡開了口。
“好歹換一下台詞,也顯得有點創意吧?”
降谷零絲毫不遮掩自己的嘲諷和不屑。
“怎麼?”
他上下打量一眼月見裡,“就琴酒能這麼說你其他人就不能?你跟他什麼關系啊這麼親?”
有那麼好幾秒的時間,月見裡都沒有說話,隻是站在那裡,仿佛連呼吸都沒有。
直到嘴巴裡嘗到了濃郁的腥甜味道,月見裡才慢慢回過神。
他喉結上下一動,把滿嘴的血咽回了肚子。
“……”他竭力克制想要離開這裡的沖動,放輕力道深吸一口氣,“别這麼刻薄,這也算不上背叛。”
他看上去毫無心理負擔地聳聳肩膀。
“是琴酒先想殺了我,朗姆大人救了我一命,我為他賣命……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降谷零眸光暗了一瞬,原來琴酒當時真的想要殺了月見裡。
“所以說……”見降谷零不再說話,月見裡腮邊的肌肉稍微放松了幾分,“真的沒必要這樣子,我這隻是最最基本的知恩圖報。”
他說完不再去看降谷零,“朗姆,不是說有任務?”
降谷零清晰意識到,月見裡是在有意避開自己。可是結合對方先前的所有表現,他隻能覺得這是心虛的表現。
“夠了,波本,以後你們還有很多共事的機會。”
一邊是自己手下最得力能幹的情報員,一邊是自己制衡琴酒最趁手的工具,朗姆為了自己,最終還是站出來,象征性做了下和事佬。
“波本,你和貝爾摩德去一趟北美,那邊最近有些不太老實。”
“明白。”
月見裡自朗姆站出來之後便沒有再分給降谷零半分眼神,隻是聽他腳步漸漸遠去,“需要我為您做些什麼?”
“實驗組那邊……”
朗姆轉轉手腕,月見裡原本自然垂着的左手不自覺動了動。
“别緊張,”獨眼的男人笑了笑,“去查宮野夫婦此前涉及到的所有項目,隻要有他們名字的出現,我都要。”
“宮野夫婦?”
如果沒記錯的話,月見裡記得他曾經聽松田陣平說起過,促使降谷零上警校的直接動力是為了找一位名叫宮野艾蓮娜的醫生。
也許隻是自己想多了?他覺得以自己的運氣,應該不會遇上這麼巧合的事情。
“明白,您需要多長時間?”
“我不大清楚他們究竟涉及了多少東西……盡可能快,每隔一天向我彙報一次——不用緊張,我隻是需要掌握進度。”
月見裡在心底冷笑,這句話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還不如不說。
“他們涉及到組織最深處的秘密,一定要保密……除了你我之外,連波本都不能讓他知道。”
“我明白,”月見裡嘴角噙着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我和他本來就無話可說。”
畢竟現在的降谷零恐怕沒有直接掐死自己都是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