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睜着眼睛,呆呆地看着頂上茅草遮蓋而成的屋頂,腦子懵懵的,尚且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在她失去意識前最後的印象,就是自己被車撞飛後兩隻鞋子都飛出去的畫面。
據說一隻鞋子就代表着半條命,兩隻鞋子都飛出去了,看來自己是死透透了。
所以自己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燕安這麼想着,頭一扭,打量着這間屋子的情況,旋即一種噎住的情緒蔓延。
整個屋子的牆體都是由黃泥築成,許是已經住了很多年,整體看起來灰撲撲,屋裡還沒幾樣家具,除了自己身下睡着的床外,就剩西北角上一個灰舊的衣櫃,除此之外可謂家徒四壁。
燕安剛想起身,又渾身酸軟地躺了下去。
身體好似躺太久了,導緻都沒什麼力了。
就在她思考眼前這局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時,房間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走進來一端着水盆、身穿洗褪色的绛紅色粗布衣裳的年輕女子,靜默着一張臉,渾身上下都帶着一股麻木勁。
然而燕安在看到對方的那一刻徹底呆住了,心中本來就有的穿越念頭在這一刻越發确定。
她不僅穿越了,還很顯然穿過來的這個原主家境并不好!
原本端着水進來想要幫燕安擦洗身體的溫瑛看着已經睜開眼的人,端着盆的手抖了下,腳下步子不自覺的快了兩分,先是将水盆放在地上,這才仔細查看燕安的情況。
“妻主,你醒了,可還有哪不舒服的地方?”
燕安呆呆地看着眼前面上還尚帶青澀的女人,腦子裡瘋狂思索自己現在應該要怎麼辦。
qizhu?是原主的名字嗎?
“我……”開口的一瞬間,嗓間傳來的嘶啞讓燕安皺了皺眉,整個喉嚨就像是被陽光炙烤而幹裂的河床似的,說一個字都刀子劃拉似的疼。
溫瑛一看這情況立馬明白是怎麼回事,轉身快步就朝外走去,沒多久的功夫,她就端着一隻碗沿破了口的碗進來,将燕安扶起來喂她喝水。
直到一碗水下去,燕安才總算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受了許多,也漸漸有了一點兒力。
“咳,我,我怎麼了嗎,我不記得你了。”燕安咳嗽着舒緩自己喉嚨的不适,還不忘将自己先前沒說完的話說完。
如今的情形,隻有裝失憶才能解釋得通了……
溫瑛端着水碗的手一頓,讓燕安半靠在床頭後,她徑直坐在了床邊,目光盯着燕安好一番打量,見她一副茫然至極,全然不似作假的模樣,那始終沒什麼波動的臉總算是有了些許變化。
“我叫溫瑛。”
女子的嗓音并不清脆如泠,卻透着一股與年輕外貌不甚相符的沉穩,下意識就讓人認為此人可靠,是一個可以相處的人。
“啊?”
燕安眼睛霎時瞪大。
溫瑛眉頭稍稍蹙了蹙,用一種略帶疑惑的目光看向燕安。她不是說不記得自己了嗎,為何聽到自己的名字後又這般激動?
燕安面色稍稍僵硬,“是哪兩個字?”
不會是自己以為的那兩個字吧!
“溫度的溫,瑛琭的瑛。”溫瑛語氣平平道。
燕安:“……”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不過十七八歲模樣的女子,腦海中回想到了自己出車禍前還拿着手機看的小說。
她看的是一篇以溫瑛為主角的科舉文,小說中溫瑛家裡将她許給了一個女秀才為妻,隻是那女秀才并不喜歡她甚至還看不起她,不過這樣的日子也沒有持續太久,後來女秀才落榜借酒澆愁,回村路上栽進河裡淹死了。
從這裡溫瑛迎來了自己人生的轉折點,沒人再打壓她之後,她借着女秀才留下來的那些書籍走上了科舉之路,成就一段輝煌的人生篇章。
最重要的是,那個淹死的女秀才,溫瑛的早死前妻,跟自己同名啊!
所以……
“那我是誰?”燕安語氣僵硬的問。
她突然間想起了先前溫瑛叫自己的那兩個字了,不僅不是自己的名字,反而是妻主吧!
小說中溫瑛叫自己那個早死前妻,就是稱呼的妻主!
看小說時燕安心裡還吐槽過這個稱呼。
溫瑛眸子微擡,深邃的瞳孔如古井,靜靜地倒映着燕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