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一号是一個可憐的家夥,他的前半生隻在陰暗的地下,他所見過的,隻有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員。
他的日常是無休止的實驗與慘無人道的測試,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他隻知道有三個奇裝異服的人自稱是他的朋友,他們闖進這個實驗室,帶着他離開了這一片牢籠。
那是使徒一号第一次見到太陽。
溫暖、舒适,那是陰冷的地下實驗室從來沒有給他的歡愉。
它真美啊,和他頭頂上那些沒有溫度的燈光,完全不一樣。
“他們在這裡!”追兵端着木倉,他們叫嚣着要殺死他們所有人。
使徒一号回頭,一束紅光從他雙目之中射出,融化了所有士兵手裡的木倉支。
這是他的力量嗎?他怎麼會擁有這種力量?
使徒一号被吓到了,他什麼都不顧了,隻想快點逃離這裡。
他飛入雲端,逃離他的朋友,逃離他的敵人。
耳邊的風是自由的,腳下的大地卻是破碎的。
使徒一号不知道該去哪裡,他順着風的方向,一路來到了一片麥田。
一望無際的麥田在風聲中,輕輕搖擺,如同綠色的波浪,一位老人駕駛着收割機,在田地裡穿行,他的妻子在旁邊的樹蔭下,鋪着淺黃色的野餐布休息。
“如果你沒有降落在大都會,你也會是他們中的一份子。”路德維希裹着他的毯子突然出聲,吓了使徒一号一跳。
熱視線不受控制的向着路德維希射出,幸好路德維希身手不錯,才躲過了這場無妄之災。
路德維希看着地上深深的溝壑,草木被燒焦,連土地都翻着焦灼的褐色。
“我…我不是…對不起…”使徒一号又想跑,卻被路德維希眼疾手快的抓住手腕。
使徒一号怕傷害這個小小的男孩,他不敢逃走,隻能被男孩輕輕的拽在原地。
“别擔心,你還傷不了我。”路德維希看着這個早就已經成年了的男人,他實在是太過瘦弱,路德維希這樣一個孩子都可以用一隻手圈住他的手腕。
使徒一号害怕自己傷到這個漂亮的男孩,他低着頭,不敢亂看任何東西,生怕那股力量再一次傷害其他人。
路德維希看着使徒一号的樣子,歎了一口氣。
“我應該怎麼稱呼你?”路德維希放緩的語調,他試探着詢問對方的姓名,即使他很清楚眼前的人到底叫什麼。
然而,有些事情,還是出乎意料。
“使徒一号…他們是這樣叫我的。”使徒一号嗫嚅着,他還是不敢擡頭去看和他說話的人,但是他可以感覺到對方沒有惡意。
和那些來救他的朋友們一樣。
“使徒一号…這個名字不好,冷冰冰的,你應該有一個更有人氣的名字。”路德維希假裝思考,他的語氣裡帶着些許的笑意,使徒一号甚至能聽見他心髒在愉悅的跳動。
使徒一号很喜歡這種感覺,純粹的,不含雜質的快樂。
“克拉克怎麼樣?”路德維希沒有讓使徒一号等太久,他笑盈盈的雙眸盯着使徒一号,他的聲音不辯男女,帶着一種蠱惑的意味,圍繞在使徒一号的身邊。
“克拉克 肯特。”路德維希雙手捧起使徒一号的臉,即使這張臉上已經出現恐懼,即使這具身體已經因為缺乏陽光而虛弱不堪,可他依舊是克拉克,那個帥氣的超人。
使徒一号表現的有些瑟縮,但…
“克拉克…我…我的意思是,我喜歡這個名字。”使徒一号慢慢的說,其實他不在乎,名字也不過是一個代号,叫什麼都可以,既然這樣,一個聽起來溫暖的名字沒什麼不好。
但路德維希很歡喜,他将使徒一号拉起來,漂亮的少年指着已經坐在一起休息的老夫妻,對使徒一号說
“好了,去和他們打個招呼吧。”
“什?什麼!”使徒一号驚訝的順着路德維希的力道往前走,他瑟縮着,隻想趕緊離開,可是他逃不開,他的力量竟然掙不開這樣一位瘦弱的男孩。
但是路德維希沒有給他逃走的機會,他拉着他的衣服,一路帶着他走向了那兩位老夫妻。
使徒一号被推到兩位夫妻面前,他局促的想着要如何和他們打招呼,但是聲音就像是被困在他的嗓子裡一樣。
萬幸,有人替他打破了沉默。
“我的天啊,孩子你經曆了什麼!”哪位夫人驚訝的呼叫,她抓着自己身邊的丈夫,看着使徒一号的眼神裡充滿了擔憂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