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于惡毒地想着,如果要這雙手去觸碰除她以外的女人,那倒不如直街砍下來得更好。
直到将一整張圖畫完,林疏昀沒有再說一句話。
魏曦偏就喜歡安靜的男人。
她的前幾任丈夫,個個都油嘴滑舌。
每次一開口,話比她還要多好幾倍。
剛開始有新鮮感還能忍受,久了她就覺得聒噪了。
不被搭理,那些男人就用同一張嘴去舔别的女人。
魏曦知道後便拿着棍子,将他們的嘴打得牙齒脫落,成了大紅花。
林疏昀收了筆,起身要去人偶屋中進行下一步的取材制作。
可方站起身,就發現被魏曦嚴嚴實實擋住了去路。
“不知魏大小姐還在這有何貴幹?”
他退半步,垂目道,“前些天才定下的單子,少說也得半個月才能出成品,還請大小姐回府耐心等待。”
"哎呀昀郎,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不解風情呢?”
魏曦臉有點紅,雖然被那兩團胭脂遮蓋得根本就沒人能看出來。
“我來找你,就一定是為了人偶嗎?”她上前半步,羞澀地拉住他的衣,“那些玩意兒我才不感興趣,我隻是······想來見見你。”
林疏昀點點頭。
“正好,人大小姐見也見到了,可否離開在下的内宅?”
他不忘補充道:“在下還有要事要辦,怕耽誤工期,就不送客了。”
“哎、呀!”
魏曦怪嗔一聲。
“我是見到了昀郎,可昀郎還沒好好看看我呢。”
她手指打繞着頭發,撚起發尾戳了戳他的心口,連連眨眼:“昀郎不覺得,我今日,有什麼特别嗎?”
林疏昀終于舍得掀起眼簾。
這簡單的動作,在魏曦眼中卻變得風姿綽約。
連他幹巴巴的聲音在落她耳中也無比動聽。
“魏大小姐天生麗質,剛柔并濟,内外兼修,再如何裝扮都是錦上添花。”
魏曦樂得合不攏嘴,再上前一步,聞到他身上的桂花香氣。
她忍不住深吸一口,又慢慢長長地呼出來,攏了攏頭發,自認為媚态十足。
“昀郎怎麼就這麼對我的胃口呢?”
話鋒陡轉,她總算把真實的意圖暴露出來:“這郎有情妾有意的,昀郎何不同我結成一對,親上加親?”
她一用力,要把他拉近自己,“到時候我讓兄長在葆崇縣給你找一處好宅子落戶,何愁靈源沒有人來買你的生意?”
林疏昀屹然不動,皺了皺眉,對于她的空中閣樓豪不關心,語氣也強硬了點:“在下宅院清貧,顧影慚形,配不上魏大小姐的天人之姿,隻怕還會叫大小姐遭人恥笑。”
“你我之間,何須在意家境?”
魏曦完全沒聽出他話裡話外的真實含義,順勢倚上他:“等成了一家人,我的還不就是你的?”
稍微一幻想,她便覺得好生甜蜜。
“我既中意你,你便配得綽綽有餘,誰敢說三道四······”
她眸中閃過狠意:“我便打爛他的嘴。”
“昀郎——”魏曦又繼續裝柔弱,朝他撒嬌,“再過幾日,你便上門提親可好?”
原本的計劃被打亂,還要反反複複糾纏,林疏昀已然有些心煩。
“婚姻之事,不可兒戲。”
卻礙于身份,依舊壓着性子:“魏大小姐與在下不過幾面之緣,并未深交,又無媒妁之言,豈能随随便便談及嫁娶?”
“你我都是不拘小節之人,何必要如此較真?”
魏曦嘟起嘴巴,稍顯不耐。
倘若換個人,恐怕已經被她掌嘴了。
但對林疏昀,她願意去順着他意:“若是你真想要個媒人,過幾日我便去找個來見證不就行了?”
不論如何,她不肯罷休。
林疏昀幹脆說的直白:“實不相瞞,在下尚有夙願難了,隻盼孑然一身,莫要耽誤了魏大小姐。”
他道:“大小姐恐是一時腦熱,才說出這番荒唐之言,不過還請放心,在下隻當從未聽過這些話,絕不影響大小姐日後的婚嫁。”
“昀郎這話什麼意思?”
魏曦不快地把眉頭壓低,盡量好聲好氣補充道,“我可不是在開玩笑呢。”
林疏昀卻不再配合這出糾葛戲碼,緘口不言。
屋中冷不防靜得可怕,把香薰的味道無限放大。
魏曦好像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一點點直起身,雖仰視,卻十足壓迫。
“你——不願娶我?”
話語簡短,字字用力。
“不敢。”林疏昀道,“隻是一個低賤的工匠,确實不适合堂堂縣令之妹。"
魏曦眯起眼,嘴角噙起一抹極冷的笑:“合不合适,我說了算。”
她擡起下巴,上位者本色盡顯:“我隻問你一個問題。”
“昀郎,你是想要上門娶我,還是等我八擡大轎來嫁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