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學校動漫社的嗎?”她看向了季允辰。
這樣的裝束,不是動漫社就是漢服社了。
季允辰一時間有些哽住,他不知道怎麼去形容北琰的身份,而且——對方可是閻王爺,自己這等小民怎麼敢随便講話。
他隻能屏氣凝神,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了北琰。
自己隻是想幫學姐一個忙,應該不是那種黑無常說的違背天道的人吧,北琰應該不會把自己就地正法了吧?
北琰最終将視線放到了陳果的身上。
“你已經不能夠待在這裡了,我帶你離開吧。”
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感情。
“什……什麼?去哪裡?”陳果有些愕然,她沒聽懂這個奇怪的人的話。
北琰微不可察地将眼睛垂下了些許,繼續平靜地說道。
“你已經死了。”
這句話很短,短到陳果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就在她想問問自己是哪裡惹到了這位同學的時候,一些場景卻突然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視線模糊中刺骨的寒冷,窒息帶來的肺部劇痛,和那種頭昏腦脹的感覺,她想起了自己和導師的最後一次談話,想起了自己已經絕望的人生,和許多還未完成的夢。
她想起來了。
自己已經死了。
這種感覺太過神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樣的心情來接受這個事實。
“我送你離開吧。”
陳果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她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但心中有一種笃定的感覺。
那就是自己确實該和他一起離開了。
眼看着北琰又要和之前那幾次那樣,帶着陳果倏然消失,季允辰幾乎是下意識地喊住了他們。
“學姐,可是你……你還沒有找到你的實驗報告。”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真是多嘴問這一句。
“學弟,謝謝你呀,一直在陪我幹這些沒什麼意義的事情。”陳果想擠出一個笑,但是失敗了,“我想起來了,沒有實驗報告了,郭老師讓我把論文讓給師弟,連着所有成果一起給他了。”
“我實在不想再待在這個實驗室了。”陳果的聲音裡透露出一股濃濃的疲憊,但也有幾分釋然,“五年了,我沒有走出過這裡,曾經的朋友都已經有了新生活,隻有我還沒有走出去。”
“現在這樣也好,我解脫了。”
“謝謝你啊,學弟。”
“可是——”季允辰捏了捏拳頭,他實在是覺得這經曆太憋屈了,“你不會遺憾嗎?這麼多年的努力到最後都沒有結果。”
“我已經死了。”陳果轉過了身,“沒有用的,我自己選擇的這條路。”
“還有幾天的,對吧?”季允辰湊上前,看向了一言不發的北琰,心裡有些發毛,但還是鼓足勇氣說了下去,“在離開之前,起碼要看到一篇文章上有自己的名字吧?”
“擁有一篇屬于自己的論文”,這是陳果這五年來努力的目标,也是一直可望不可即的彼岸。
說不心動是假的。
“可以嗎?”季允辰看向了北琰。
北琰看了眼陳果,對方雖然并沒有因為執念而堕落成魔,自己全然可以帶着她現在就離開。
“三天。”
北琰看着季允辰,應允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