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怪了，人死都死了，怎麼魂魄還能不見了呢？”小黑有些懊惱，作為陰差，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摸不着頭腦的事，過于憋屈了些。

“從頭查起……也不是不可能？”季允辰說得不太确定，畢竟他也就是個剛上大學的愣頭青，可利用的社會資源還是有限的。

但是無論如何，比起北琰他們來說，自己作為現代社會的人，還是有比他們更多的途徑去了解一個人的過去的。

眼下似乎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一個小時後，季允辰和北琰出現在了中心醫院裡。

他決定就從昨天的那個女人身上開始查起。

“高佳娣……奧奧，我曉得撒，是昨天送進來的那個女娃兒，喲，送來的時候就已經死啦，好闊憐喔……”

北琰本還在思考要如何悄無聲息地去拿到季允辰所說的那個“死亡報告”，一轉眼卻看見對方已經和值守的護士聊了起來。

五十多歲的護士阿姨們對季允辰喜歡得不得了，很快就熟稔了起來，把自己知道的八卦都抖了出來。

而季允辰之所以能這麼快就打入阿姨内部，和他的長相也有着很大的關系。他從小到大都算得上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特指顔值上，從八歲開始就有阿姨在等着他長開了，等到十三四歲的時候，收到的情書都能編一本同學錄了，為此，他也經常被自家老娘帶着去各種朋友聚會，因為他的阿姨團們對他甚是想念。

可以說，他就是一個行走的收割機，平等地收割每一個阿姨和女生的心，甚至是有些男生都會加上微信後非常冒昧地問上一句：“你是1嗎？”

真的很冒昧。

特别是那個時候的季允辰還并不知道這個“1”是什麼意思。

從那以後，他對于通過男生的聊天申請就格外謹慎，防止再次遇到如此尴尬的情況。

沒有人會不喜歡長相陽光俊美的年輕男大，阿姨們也不例外。

“小夥子，你和那個姑娘認識嗎？”王阿姨率先發問，她在想着給自家侄女介紹下眼前這個年輕人，“是你女朋友？”

“不是不是，我就是随便問問，因為這人好像住在我家附近。”季允辰立刻否認。

“奧奧，想想也是的，那個女的家裡都沒人要她的，昨天通知家屬過來認領，她爸爸第一句話，問有沒有的賠錢，聽到說女兒是自殺之後，立刻就把電話挂了——真沒見過這樣的。”

“哎喲，誰知道别人家裡的事兒呢，萬一是這個女娃兒自己不學好，和家裡鬧呢，不過她爸爸這個态度，估計是不太行的——”

她們七嘴八舌地聊完了自己知道的八卦，中間還摻雜着不少自己的主觀臆測，季允辰覺着時候差不多了，正打算起身離開的時候，卻被阿姨熱情地抓住了手臂。

“小夥子，聯系方式留一個呗，看你肯定還沒對象，阿姨給你介紹，阿姨這裡好多漂亮姑娘！”

“你省省吧，哎小夥子，我家侄女不錯，長得也好看，你們很般配的！”

“你那侄女都快三十了，這小夥子才多大，你别嚯嚯人家了——”

“哎你等等——”

季允辰萬萬沒想到，自己就這麼被拉入了一場混戰，而且還脫不了身，阿姨們給他介紹對象的熱情不亞于剛剛八卦别人的家事，而作為從小銘記尊老愛幼的好孩子，他也不敢強行掙脫阿姨們的控制，就這麼被禁锢在了原地。

眼看着阿姨們就要為他的終身大事打一架了，季允辰的腦子一熱，當即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立刻閉嘴的理由。

“我不喜歡女生！”

話一出口，季允辰自己都呆了。

這種破理由到底是怎麼被自己說出口的啊？

阿姨們安靜了，然後默默地散開了一些，看向季允辰的目光也複雜了些。

“小夥子，這玩笑可不能亂開啊？”

就在季允辰思考該說點什麼來挽回局面的時候，其中一個阿姨指了指站在不遠處旁觀了許久的北琰，恍然大悟一般。

“哦喲，那不會就是你的男朋友吧？”

季允辰覺得自己石化了。

姐，我的姐，那可是閻王啊，這話真不能亂說啊！

就在他舌頭打結地打算解釋一下的時候，北琰卻點了點頭，很淡定地“嗯”了一聲。

石化的季允辰碎掉了，碎了一地。

跟着一起碎了的還有他本就已經變成一團漿糊的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