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動了動嘴唇,說:“我不去,我不需要。”
“你是鐵打的?”曲泠疑惑道,“你知道往前面還有很遠的路吧,真奇怪。”
“我可以走過去。”
他倔強的不情願已經到了執拗的地步,不在看曲泠,隻注視着自己眼前的路。
曲泠哪裡能讓他如願:o-O?
阿飛沒辦法,又看了回來。
“好吧,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曲泠點點他,又點點自己,“但是我們現在是兩個人對不對?”
她不給阿飛躲避的機會:“一票對一票,鑒于我收留過你,現在聽我的!”
曲泠牽起阿飛的手腕就帶他上車,阿飛想要把手抽回來,曲泠看出了他的意圖,另一隻手往他手上打了一下。
阿飛終于不是塊石頭了——他耳根紅了。
車廂内很暖和,曲泠阿飛排排坐,她搓了搓手,手掌回過溫來。
【您已成功搭載校車,正在帶您駛向上課地點。】系統提示。
“真是太感謝您了。”曲泠真心實意地對中年人說。
中年人微笑:“這不算什麼,是我該感謝姑娘,我離開關内多年來,還是頭一回再聽到關内的曲子,還偏偏是這出《趙貞女》。”
曲泠微微一愣:“您聽得出唱的是《趙貞女》,而不是《琵琶記》,看來您對戲曲之流,多有了解呀。”
中年人頓了頓,說道:“年少時曾聽過這兩出戲,那時覺得《琵琶記》結局好,後來才知道,世上多的是《趙貞女》之類的故事,悲劇總是更容易發生的。”
說到這裡,他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很快就隐去了。
“姑娘不必如此客氣的稱呼我,我姓李,随便稱呼便是。”
“那我就喊李大哥了。”曲泠感覺喊李大叔不太合适,挑了個顯年輕的稱呼,做起自我介紹,“我姓曲,叫曲泠,他叫阿飛。”
溫度回上來了,就想吃點東西,曲泠把零嘴都拿出來,一打開紙包,隻看到零星的一兩塊。
她驚了:“怎麼就隻有這麼點了。我記得早上吃的時候還有很多呀。”
“你早上吃掉了。”阿飛在聽着曲泠和中年人聊天,到了他能說上話的時候,開口。
曲泠有些懷疑:“有,有吃那麼多嗎?我有好好吃飯啊。”
“你早上吃了很多。”阿飛道。
“真讨厭,我才沒有!”曲泠回想起來自己好像真的吃了很多,但她死也不可能在陌生人面前承認自己吃得多的。
她把剩下的全喂給阿飛,阿飛說不了話了。
中年人看得直笑:“你們關系很好呢。”
“其實也才認識沒多久。”曲泠指着阿飛說,“我也就前兩天遇見他的啦,大冷天的晚上,還在下雪,他居然穿這麼點就走在外面,真不怕得風寒。”
“得了也能扛過去。”阿飛的解釋很簡短,因為嘴裡還有東西,發音含糊不清。
中年人搖頭:“你年紀不大,生病哪有硬抗的道理。”
“年紀大了生病也不能硬扛,應該說哪個年紀都要記得看大夫吃藥治病。”專業對口的曲泠認真說。
三個人斷斷續續地聊,曲泠沒想到的是,阿飛和中年人意外地聊得來。
趁着他們在聊天,曲泠有空去問系統。
她問:【校車的意外狀況指的是什麼?】
【就是那個呀,大學道路上随處可見的,每個學生都會唾罵的,電動車的一生之敵……】
曲泠:【校領導?】
【不是那個!】
曲泠:【所以是什麼?】
【減速帶呀!】
曲泠:【嗳?】
【就是坐校車的時候,偶爾被颠簸的那一下,無論是連在一起的減速帶,均勻分布的減速帶,九孔橋上的減速帶,一下橋就遇上的減速帶,九孔橋頂端的減速帶……】
曲泠:【九孔橋頂端的減速帶是什麼啊,那種東西真的能起到減速帶作用嗎,它隻能把學生從車上幹下去吧!】
【從車上幹下去也是減速啊!你不要打斷我說話……無論是哪個減速帶,都是校領導的心頭摯愛,無論校車規劃有多爛,電動車出了多少事,唯一不會變的隻有減速帶,它躺在學校的土地上,感受着和學生的愛恨情仇。】
曲泠:【隻有仇吧,絕對隻有仇吧,如果衆目睽睽睽睽之下被減速帶從橋頂端幹了下去,人生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系統完全沒聽曲泠的吐槽:【話說減速帶怎麼還沒觸發,不會是千瘡百孔的校園服務系統又出bug了吧?】
它搗鼓了一通,然後哀嚎:【壞了,減速帶被别人觸發了!】
曲泠身軀一震:【還有這種好事?】
【就是一個身懷異寶的家夥,和一群想搶這個寶貝的人,觸發了減速帶,因為他們本質上是紅名,時速又太高,全□□倒了。】
系統剛說完,拿出一個東西放到了曲泠的意識海裡,抖開,是一件猬甲,名字顯示為金絲甲:【他們爆裝備了,人還怪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