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面婦人敲敲門,關心道:“你是不是該吃藥了啊二叔?”
薛笑人被怼了也隻能往肚裡吞,誰叫他對外是個傻子:“嘿嘿,什麼藥啊侄女。”
馬面夫人推門進來:“待會兒讓丫鬟伺候你吃。”
她将一封請帖留下來:“這是木道人宴席的請帖,父親說你想去就去。”
薛笑人眼睛一亮。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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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挂中天,清輝灑落,古老的宅邸内,一場盛宴正酣。青石鋪就的庭院中,宴席如一條蜿蜒的龍,燭光搖曳,将每一張臉龐都映照得分外鮮明。
言笑晏晏灑脫不羁的是局外人,哭喪着臉猶如這裡有殺父仇人的是陸小鳳。
不是這是木道人的宴席,陸小鳳表面功夫是會做的。
他垮着臉是因為吃多了曲泠的菜,吃不下這場宴席的飯菜了。
木道人絕對沒在邊關久待過,宴席也不在酒樓辦,找的廚子空有名聲,做的菜一言難盡。
陸小鳳吃了幾口,想着再吃點就不難吃了,多吃了幾口,想着扇剛才的自己一耳光。
“人怎麼能用正常的食材做出這種味道。”食物被糟蹋成這樣已經超出了陸小鳳的接受範圍,他幹喝酒都喝不下,“這已經不是廚藝的事了,這種怎麼好意思靠做飯賺錢的。”
阿飛贊同的點頭,能得到他這樣的評價,足以說明有多難吃了。
曲泠不信邪,嘗了一口,感覺有一根樹枝捅到了腦子裡,顧及這是别人的地方還有人才沒吐出來。
她把筷子一擱:“怎麼能這麼難吃啊?”
“就是就是。”陸小鳳說,“泠泠你去亮一手給他們看看什麼才是廚子?”
“我本來也不是廚子吧!”曲泠吐槽道,“你真是藏都不藏就想把我往廚房趕。”
“其實這是分工。”陸小鳳故作深沉,“我要去觀察木道人,李大哥在保護林大姐,花滿樓去接洽薛衣人了,你跟阿飛去廚房竊聽,不是一個完美的計劃沒?”
曲泠懶得噴。
但是她也确實餓了,一招呼阿飛,還是去找廚房了。
廚房在僻靜處,裡面居然一個人也沒有。
不是吧,這麼不專業的廚子,都不是草台班子能形容的了,根本連草台都沒有吧?
曲泠看了兩三遍都沒發現廚師,摸不着頭腦。
她指揮阿飛刷了個鍋,備好菜洗幹淨放在菜闆上。
菜闆旁邊放了兩個茶盤,上面放了紙條用以區分,左邊寫的是“木道人”,右邊寫的是“薛衣人”。
一陣風吹來,兩張紙條飄到地上。
好心的曲泠一拍腦袋,撿起紙條,放回去的時候犯難了。
她問阿飛:“你知道哪個紙條在哪個盤裡嗎?”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曲泠看兩個茶盤也看不出差别:“随便放吧。”
她把“木道人”放在了右邊,“薛衣人”放在了左邊。
放完她想起來陸小鳳還沒點菜,又和阿飛找陸小鳳去了。
等他們消失在樓道尾端不久後,一個穿紅戴綠的人影竄到了廚房裡。
他倒了一點白色的粉末到右邊的“木道人”茶盤所放的茶裡,用水沖開。
做完這些,他冷笑一聲,翻窗走了。
他走後沒多久,一個黑衣人溜進了廚房。
他拿寶貝似的去除一包白色粉末,倒了一點進左邊的“薛衣人”茶盤所放的茶裡,倒水沖開。
看着粉末溶解,他陰笑幾下,也翻窗走了。
被支走的廚師回到自己的工作場地,一看菜闆上有菜,茶也沖好了,懷疑自己記憶出了差錯。
他想不出來問題,可能是小二勤快了一把吧。
就是小二不長心眼,把兩個茶盤的紙條放錯了。
廚師把紙條換了回來,把客人要的點心放進去,高聲喊了小二進來,去把茶端給客人。
做完這些,又來了人說要投訴他,他一提袖子出去和人理論了。
曲泠回到廚房時,看到的就是廚房還是沒有人,但是茶盤不見了的樣子。
她更加摸不着頭腦了,但陸小鳳說再不吃點他就要餓死了,被餓死鬼追着殺的曲泠想不了那麼多,開竈做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