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酌阮解開安全帶,下車之前,親了親陸景浔側臉:“帶我向叔叔阿姨問好,路上開車小心。”
陸景浔沒有直接開車離開,直到姜酌阮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他才收回視線,調轉車頭。
許久之後,他用指腹碰了碰被親過的地方,溫熱的,還有點軟。
挺受用的。
陸家在商業場上有一定地位,晚上家裡來了不少人,略坐坐便走了,陸景浔到的時候,家裡隻剩姑姑叔叔一幹親戚。
最近幾年都不怎麼見面,長輩們挨個詢問他近況。
沈凝面上微笑,心裡也有些驚訝,陸國成剛從公司脫身,在回家路上。
陸景浔這幾年幹的事沒什麼好講的,問起來隻有一句,在外創業,開了醫院。
二姨笑着:“說起來小陸今年26歲了,還不談戀愛?”
在陸家的小輩裡,隻有陸景浔面容最為英俊,大廳明亮的燈光灑下來,勾勒出深邃淡漠的眉眼輪廓,長大衣襯托出他挺拔的身型,低垂的眼眸沒有任何波瀾。
冷淡卻格外吸引人。
這話好像提醒他什麼。
男人從口袋拿出方才去店裡取的戒指,是他之前和姜酌阮無意進店看過的款式,趁姜酌阮睡熟了,他測量他的指維,緊趕慢趕終于在除夕這天拿到。
衆人看着他從紅絲絨盒子裡取出一枚沿着指骨推到最低端,沒有過多裝飾的男士戒指,襯得男人手指有些溫柔。
“二姨,”陸景浔說:“我快結婚了。”
這話一出,衆人一驚。
陸景浔要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面面相觑,結果都從對方眼裡看出困惑和不解。
沈凝的笑快要維持不住,她出聲打斷:“飯做好了,先去吃飯。”
“是是是,快去,大哥馬上就回來了。”
二姨幹笑兩聲,她原本打算把某個集團的千金介紹給陸景浔,門當戶對郎才女貌,這下看來是不必要。
“對象做什麼的?今天怎麼沒帶來?”
陸景浔步子頓了頓,似乎等着她問這句話。
“他有事。”
陸景浔轉了轉手指上的戒指說:“以後可能也不會和你們見面,他叫姜酌阮,過幾天我們要結婚。”
雖然他壓根沒和姜酌阮說過。
“……”
姜酌阮不知道那邊發生什麼事,房東一家太過熱情,他差點招架不住,隻能笑着應下每個人夾的菜。
“要我說,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東西。”房東給自己倒了杯二鍋頭,抿了一口才問:“姜老師,你最近是不是沒住在這邊了,好幾次去敲門都沒動靜。”
這邊的合同馬上到期,姜酌阮索性和房東說清楚:“我可能要搬走了,以後有事電話聯系,我能幫上忙的不要客氣。”
姜酌阮在這裡住了三年,是他最喜歡的住戶,也幫了他家不少忙,忽然說要走了,心裡挺舍不得。
“以後不回來了?”房東說完呸了一聲:“回來幹什麼,我這破地方,有什麼好待的。”
姜酌阮還沒開口,就挺房東又說:“以後越來越好,走一個。”
沒出口的話,都咽了回去。
姜酌阮唇邊浮着淺淡的笑意,應着:“好。”
姜酌阮酒量不好,隻喝了一點,坐上車的時候頭有些暈。
陸景浔那邊還沒結束,他先回家。
晚上十點,門咔嗒一聲被人推開。
陸景浔脫掉外套挂在門口的衣架上,暖色調的馬甲沖淡了冷意。
姜酌阮和狗正在看春晚,播放到某個小品節目,他們看得很認真。
忽然被什麼摟住,姜酌阮下意識讓出一點空位,他身上有淡淡的酒精味,很大部分被沐浴露的香味遮住,陸景浔察覺到:“喝酒了?”
“嗯。”姜酌阮說:“一點點,沒喝太多。”
過年了,狗今晚加餐吃不少好吃的,這會精力充沛,扒拉着兩人的腿,搖尾巴吐舌頭。
兩人一狗一起守歲,踩着零點,陸景浔從口袋掏出紅包放在狗的帽子裡,小狗不知道這是什麼,不停原地繞圈去看。
姜酌阮開玩笑:“我的呢?”
陸景浔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幾秒,下一刻,從口袋裡掏出紅絲絨盒子,方才在家裡戴過的戒指被他放回去。
姜酌阮開玩笑的,但看到真的有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心裡泛起隐隐的期待。
陸景浔把盒子遞給他:“你想娶我麼。”
輕輕一推,盒子打開,裡面安安靜靜放着兩枚男士素戒,是上次他們在店裡看到的那對。
姜酌阮當時就想買,可惜不合适,店員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店裡隻剩這一對,您可以在過年後來店裡留下維度,兩個月裡幫您打造一對同款式的。”
“你怎麼弄到的?”
陸景浔俨然一副有錢人的模樣:“多付報酬,他們答應了。”
不等姜酌阮繼續問,陸景浔重複:“還沒回答問題。”
“你願意娶我麼。”
“和你生活一輩子的伴侶,要麼。”
姜酌阮看着戒指,忽然眨了下眼睛,然後輕笑着說:“願意。”
怎麼可能不願意。
戒指尺寸把握地剛好。
穩穩停在左手無名指上。
當天晚上,周川閑着無聊刷空間,在清一色的煙花和祝福文案裡看到一張照片。
挺養眼,乍一看特别像哪位拍的廣告。
目光上移,看到陸景浔的名字,周川當場坐起來,隻有吃雞到決賽圈才會有的動作。
他放大照片,像個變态一樣來回看。
一隻手搭着另一隻的手心,都帶着戒指,細長好看。
光線昏暗,卻有些暧昧的氣氛。
配文:他說要娶我。
過了幾秒,又刷出來一條。
—男人過了25要回歸家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