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雪昭獨自出現在禁區附近,他似乎也沒怎麼懷疑。
系統又不忘叮囑了幾句,雪昭一一應下,困倦地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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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雪昭按時起床,去庭院的飯廳領了早餐,再去藥房取藥。
昨晚守夜的助理正好碰見他,問道:“你昨天怎麼那麼晚才回去?”
雪昭隻好解釋:“我去看藥爐裡的火,走的時候天太黑,不小心迷路了。”
“那靈貓……”
“它發現我認不得路,”雪昭沒說見過修紀辛,“才把我領出去的。”
助理思索着點頭,又忍不住多看了雪昭幾眼:“沒事了,去吧。”
雪昭應聲離開,悄悄松了口氣,朝老神父的住處走去。
熬制草藥的過程簡單卻枯燥,雪昭埋頭放藥,也不怎麼敢看床上躺着的人。
這樣用藥物吊着一口氣的方法,他不太能理解,想想總覺得有點害怕。
爐火點燃後,雪昭立即準備退出去,突然聽到床上的人發出了動靜,像是一聲短促的低吟。
大白天的,雪昭被吓了一跳,擡起頭張望,卻見老神父依然一動不動,安靜地躺着。
[系統]:醒了嗎?要不找人問問?
任務是任務,工作是工作,雪昭的任務目前與老神父沒有關聯,可以幫忙看看怎麼回事。
雪昭環顧四周,卻沒有見到其他人,他想了想,朝藏書室和告解廳的方向走去。
抵達目的地後,雪昭一眼看見修紀辛在告解廳内。
纏在手臂上的尾巴仿佛也感受到了氣息,不安分地動了動。
告解廳裡還有其他人,雪昭按住手臂,從側面的小門進去。
當他來到大廳,裡面進行告解的居民已經從小房間裡出來了。
“神父,求求您了!”居民并不在意談話被别人聽見,“小希他還是個孩子,您就讓他回學校去,我一定……”
“他已年滿十三,犯了錯就要受罰,”修紀辛打斷居民的話,淡聲道,“不止是他,你與你的妻子也需要誠心悔過。”
居民表情焦急,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憔悴,他連忙做了許多保證,無非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受罰輕一些,恨不得直接代替。
見修紀辛無動于衷,他又痛哭流涕,說起一家人為這事如何操碎了心,又如何如何慘。
然而修紀辛神色冷淡,沒有半點松口的迹象。
居民無可奈何,最終被另一名助理請了出去。
廳内終于安靜了幾分,修紀辛擡眸,視線準确看向雪昭的方向。
雪昭主動走出來,一邊扭頭,望着居民離開的背影。
修紀辛放下手中的聖經:“有事?”
雪昭收回視線,快步走近:“嗯。”
他告訴修紀辛,老神父好像醒了,自己聽到了點動靜,但又不太确定。
“好,”修紀辛并沒有太多反應,“我會讓人去看看。”
雪昭站在原地,又看了一眼廳門口的方向,忍不住問:“剛才那個人,他怎麼了?”
“一些瑣事,”修紀辛的目光掃來,話音頓了頓,“同情他?”
聞言,雪昭點頭:“嗯。”
他不清楚居民身上發生了什麼,隻是看見對方哭得那麼厲害,很難做到一點不關注,還擔心會不會和别的惡魔有關。
随後,修紀辛又問:“你也覺得懲罰太重?”
雪昭認真想了想,老老實實回答:“我不知道。”
他一副懵懂單純的模樣,也不像是故意不回答,是當真不知道。
修紀辛盯着雪昭看了一會兒,沒有出聲。
雪昭隐約察覺他的氣息變得柔和了些,一點一點蹭近。
告解廳的門半關,外面很安靜,這會兒除了自己和修紀辛,沒有别人在。
雪昭想起昨晚系統說過什麼,一會兒不讓親,一會兒又要牽……
他猶豫片刻,又蹭近了點,大着膽子伸出手。
微涼的指尖靠近,牽住修紀辛的手掌。
雪昭小聲和他說話:“我可以陪你一會兒嗎?”
修紀辛依舊一言不發,沉沉的眸子看過來。
沒有好感度的提示,雪昭就無法準确分辨他的情緒。
這時,門口響起腳步聲,雪昭慌忙松手,往後退了些距離。
緊接着,一名助理匆忙走進來,向修紀辛詢問:“所有銀塊已經運到了,要先存放到庫房嗎?”
“不用,”修紀辛說道,“直接搬去地牢。”
助理得到指令,應聲離開。
待廳内再次恢複安靜,修紀辛看向一旁的雪昭,擡起右手。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雪昭頓時欣喜,上前重新牽住他。
系統默默看着這一幕,不忘提醒:“順便問問,銀塊用來幹嘛的?”
雪昭不自覺嗅着修紀辛身上的氣息,離他很近,問出系統的疑惑。
修紀辛垂下眼眸,撫摸着雪昭白皙柔軟的指尖:“用來做籠子。”
雪昭一愣,微微睜大雙眼:“……籠子?”
銀塊做成的籠子,那不就是……先前在地牢見過的。
修紀辛彎腰靠近,輕輕捏了捏雪昭的臉頰,仿佛沒有察覺到他的緊張,一邊漫不經心道:“沒錯,鎖住惡魔的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