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叫蘭花廳,旁邊挨着的是寒梅廳,大概取梅蘭竹菊四君子的意思。
元嘉甫一推開蘭花廳的門,所有腦袋都轉過來看他,紛紛站起來身來。
啊?
元嘉吓了一大跳,下意識看向元臻,隻見元臻皺着眉微微搖頭,元嘉立馬回過頭,剛才和他打招呼的儒雅男人泰然自若和大家揮手。
原來是看向他後邊的這位,元嘉立馬彈開,尴尬的要死。
“賀總今晚居然親自來了,真是賞光。”坐在主陪位置的司長站在原地,沖儒雅男人自然招呼道。
聽這話的口氣,他們關系還不錯,甚至司長還很尊敬這人的意味。
元嘉光顧着低頭跑去找他哥了,就聽着屋裡響起此起彼伏的“賀總、賀總晚上好……”。
等那些嗚嗚泱泱打招呼的聲音告一段落,才聽那位賀總不緊不慢地說,“哪裡,大家晚上好。”
主賓位置一直是空着的,那位賀總在周圍人及司長的客套下坐上了主賓位置。
他往那兒一坐,其他人才陸陸續續坐下。
元嘉心說這是哪個老闆,有這麼大的譜,就聽司長說:“今年前八個月,正億這邊發了多少度電?”
那邊低聲說了一個數,司長點頭,倆人又低語了幾句。
“正億”二字觸發某種開關,元嘉倏地轉過頭去看看向他哥,他哥面色如常,但元嘉的腿肉突然很痛,是元臻在擰他。
啊,是他哥的宿敵,想起了了,好痛的回憶。
不過,和他有仇的是元臻,元嘉對這位賀總倒是沒有太大感覺,他看着年齡比自己親爹還要大一點,斯文内斂,沒有啤酒肚和地中海,也沒有被酒色财氣浸染透了的滄桑勁兒。
是無數男人夢想中自己的樣子,位高權重的商界大佬。
元臻老了估計也長那個樣子,要是不說話的話就更像了。
元嘉挨着元臻坐,元臻用隻有他倆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咬着後牙槽說,“你那會兒死哪去了,怎麼和他一塊進來的?”
“我便秘……”元嘉胡說八道。
人都差不多到齊了,十幾個人的大餐桌,隻空了一兩個凳子,被服務員撤下去。
司長舉了舉茶杯,發表了今晚上第一個正式講話,“今兒算是個家宴,我特意請大家把孩子一起帶來,一來是為了聽聽年輕人的想法,二來是也創造一個機會讓年輕人也交流一下,咱們都是老人了,要給年輕人上台的機會對不對。”
元嘉目光溜了一圈,除了幾個老頭,剩下的還真都是年輕人,有幾個甚至和他一般大,這個人員格局怪怪的。
“我也把我家姑娘叫過來了,她一直在國外讀書,讀的都不接地氣了,今天特意把她叫過來,讓她聽聽優秀企業家的思想。”
元嘉的目光落在司長左手邊,一個舉止落落大方的女孩,一看就很有學霸氣質。
四周響起稀稀拉拉的應和聲,元嘉也跟着瞎舉。
司長cue主賓,“賀總,小公子今晚沒來?”
賀隽微笑了一下,客套地道歉,“他今晚有别的事情。”
“哈,那真是不巧,我本想給小女引薦一下,上次見過一面,印象深刻。”
元嘉眼尖,看見那女孩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
賀隽搖頭,“下次,再有機會一定引薦。”
接下來就是例行流程,人員介紹。
由于其他企業都是父輩們帶着兒子過來,元臻是帶着元嘉過來的,他們倆算是小輩分,而在這種非正式場合,座位排序論資排輩,不全考慮企業實力,所以元臻和元得坐在圓桌下位。
這樣就有一個很明顯的好處,離門近,方便外出,還可以小聲蛐蛐不被注意。
那邊司長在挨個介紹,輪到他倆還早,元嘉忍不住跟元臻蛐蛐,“哥,怎麼像是來選女婿的?”
元臻輕嗤了一聲,默認了元嘉的說法,又低聲說:“不過你沒聽出來,最想見的那盤菜不在。”
元嘉立馬看了那女孩一眼,正好和女孩的視線四目相對,頓時心裡咯噔一下。
壞了,怎麼有種被抓包的感覺。
元嘉尴尬地沖對方笑了笑,撓了撓頭。
對方斂目,目光看向别處。
元嘉:“……”
目睹這一切的元臻,目光在這倆人之間走了個來回,最後目光落到元嘉身上,看到他撓頭的傻樣子,輕輕挑了挑眉。
一輪一輪的帶酒,說些冠冕堂皇的話。
元嘉被他哥壓着,裝作不會喝酒,一直在喝果汁,無聊的要死,偷偷摸摸扒拉手機。
賀修宜半個小時前來了新消息,他都沒注意。
賀修宜:“在吃飯?”
好“脫褲子放屁”的三個字,但在無聊的當下,這三個字都沒這麼無聊了。
元嘉:“當然,不來飯店吃飯來幹嘛?”
賀修宜居然迅速回複了:“約會。”
元嘉的手抖了一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手機,這是賀修宜說出來的話?
他不是挺能裝麼?
元嘉壓着詭異的心跳,“飯店約會不還是吃飯麼?”
這會兒賀修宜沒有快速回複了,元嘉等了一會兒,低頭吃了幾口菜,褲兜一震,他裝作不經意地低頭打開。
賀修宜:“那飯店頂上是客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