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我這人就是心胸狹窄睚眦必報,管他外人說什麼,我開心就好。人嘛,也就活這一輩,總顧慮太多可沒有意思。當然,我就一鄉下村姑,說的傻話大人笑笑就行了,别放在心上”
宋錦五官濃豔,一雙鳳眼明亮,坐在騾背上笑得恣意張揚,讓人看着都無端心情一松,跟着自由兩分
齊铮挪回了眼:“很通透,走吧”
騎在騾背上的宋錦:……
走什麼走?她不是在走是在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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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哒哒哒
騾兒哒、哒哒
小黑那超遍全騾的速度,比起最頂級的汗血寶馬還是有些差距,但是總的來說也不慢
宋錦他們回到林溪鎮的時候,日頭還在天上挂着,書院裡依舊朗朗書聲
院試已經結束,要不了多久便出成績了,書院學習氛圍就更濃烈了
反正就是院試讀,鄉試讀,會試讀天天讀,考秀才就好了,考舉人就好了,考貢生就好了……
都是套路
宋錦搖着腦袋,啧啧路過,光看那神情就不是愛讀書的人
齊铮默
這真是一個什麼都寫臉上的人,遠遠一瞥會覺得她和宋商很是相似,真相處一會兒,真的很難把兩人湊一起
除了臉沒一點兒像的
宋錦沒注意他不着痕迹的打量,她的目光落在書院前邊路上的人,她輕呵一聲,駕着騾子過去居高臨下地看着人
“林嬌嬌你幹什麼呢?鬼鬼祟祟”
林嬌嬌神情有些慌亂,緊緊抱着懷裡的東西,搖着頭:“沒,沒什麼,我我給我娘拿藥,她崴到腳了”
宋錦挑起眉頭,幸災樂禍的看着她懷裡的一抱藥:“怎麼了,她腳摔斷了你拿這麼多藥?”
林嬌嬌眼睛紅了紅,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又看到騎着黑馬一看就不凡的齊铮,神色一慌,踩着步子就急急忙忙跑了
宋錦看着她沒跑兩步就一個踉跄差點摔地的慌張樣,眼眸微微眯了眯
齊铮:“怎麼了?”
宋錦斂起神情,重拉缰繩,調轉方向:“沒事,先回去,還不知道那兩蠢蛋在幹什麼蠢事”
此刻,蠢蛋一号·宋行之和蠢蛋二号·林鎮長此刻正在鎮長家裡喝着茶
茶桌旁邊是林鎮長十七歲的大孫子,也是鎮裡能幹的讀書人,小小年紀就是童生
不過鎮子就是鎮子,在鎮上能幹,到了城裡,他也隻是普通學院裡偏上,對于院試沒一點把握
林鎮長也是因為家裡這唯一的希望,才一直對宋行之這般殷勤的
他自然沒想什麼大孫子被帶去都城大書院一飛沖天,隻要能給他找個靠譜老師,讓他的讀書路更順
林鎮長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鞍前馬後都是值得的,他樂呵呵給人倒了茶:“粗茶淡水,宋大人别嫌棄”
宋行之倒是不嫌棄茶,就是着急,他心不在焉地喝了口茶:“這宋錦,什麼時候才回來?”
林鎮長打量着他的臉色,小心忖度:“應該要不了多久”
宋行之:“這話你說一天了”
林鎮長尴尬:“這丫頭的事說不準,她可能上午回來也可能下午晚上或者明天”
宋行之差點被茶水嗆住,險險穩住,控制住臉上的震驚,端着風度翩翩的樣,問:“晚上?明天?她一個姑娘家幹什麼呢?”
林鎮長:“一般來說是打獵,她身手好,又被獵戶學了一手,經常上山打獵,給鎮子提供不少肉源”
尤其是野豬這些,雖然難吃,也是肉,而且多打一點野獸,它們才不會泛濫往山下傷人
綜上,打獵其實是件好事,但聽在宋行之耳邊
‘在山裡厮混’‘野丫頭’‘不成體統’……
雖然之前就知道宋錦是個渾的,但是當陌生人聽和當親人聽是截然不同的
他眼前一黑,艱難咽下茶水,好不容易安慰好自己以後能改能改
林鎮長又道:“不然就是出去收拾人去了,誰家白天惹了他們母女倆的,晚上就做好心理準備吧,鼻青臉腫都是小事,就怕房子給掀了,雞鴨被宰了……”
所以母女倆這些年幹了不少好事,在鎮上依舊毀譽參半閑話一堆,就是因為這
林鎮長說着是想勸退宋行之的心思,就又給他補充了一些之前沒說的細節,比如說誰家二流子被剃了胡頭,誰家被拔了胡子,誰誰誰被蜜蜂蟄成胖子……
宋行之聽着,不由摸了摸自己青紫的嘴角,想到了自己逝去的小金,立馬悲從心來,想要打斷他戳心窩的話
外面傳來哒哒哒的踏馬聲
林鎮長:“哎,應該是金金回來了,鎮上也就她家小黑跑這麼響”
宋行之:“金金?什麼金金?”
林鎮長感歎:“就是宋錦,她小名就是金金,也叫小金,多喜慶的名字啊,當年叫牛金金多好”
宋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