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村濑遙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報透露出去,指不定某一天就會受到敵對方的圍剿,到時候又有許多麻煩的事。而且光是村濑自己的身份,就算港口Mafia不動他,一些鬣狗也會嗅着味道跟上來。
“那村濑君對未來有什麼打算呢?”森鷗外繼續問道。
“首領,我隻是厭倦時刻和槍和煙火的工作環境,隻是想換個稍微清閑一點的工作,并沒有徹底脫離組織的打算。”村濑遙又彎下腰,“我所擅長的領域也不在這裡,如果可以,更希望接觸學術方面的職位。”
“嗯……”森鷗外沉思一會,“村濑君就把辭職信寫好,交給人事部吧。”他低下頭抽出張任命書,刷刷幾下寫好,并舉起來。
“不過需要委屈一下你。”森鷗外歪着頭,“村濑君你也知道如果你頭腦的情報洩露,會引起不小的麻煩,所以去森氏會社幹一段時間會計吧。”
“是……”
黑手黨幹部直屬部下轉行去當會計什麼的,咳,雖然對方平常也幹這些。
在下控制着自己不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誰不知道森氏會社是最容易秃頭的職業。
“哦,對了,芥川君你的提案就交接給村濑君吧,到時候會安排村濑君去神奈川大學上學,你們相互對接一下。”森鷗外把在下寫的論文轉遞給遙,繼續說,“芥川君這段時間去鎮壓本地幾個不太安分的幫派吧。”
“是,BOSS。”我們低下頭,離開首領辦公室。
“遙,你可以晚點辭職嗎?”在下開口。
村濑遙假笑,露出你在說什麼屁話的表情:“不早點辭職被你抓去寫報告嗎?”
在下沉默,完全被戳中心思。
“我們之間的情誼,如此岌岌可危了嗎?”在下誠懇開口。
村濑遙假笑:“我們之間有情誼可言嗎?”
還真沒有,在下和遙,準确來說就是文野輩出的那種,搭夥過日子過着過着就可以散夥的的搭檔,經常互踩對方的雷點以示尊敬。
“不過你也真敢想,普及基層人員的素質教育的必要性?你的素質教育指什麼?黑手黨入職教育嗎?還是你指望那些蠢貨變得聰明些?你腦殼裡究竟裝的是什麼?”
如今,也該到散夥的時候,在下露出假笑,說道:“現在它是你的任務了,祝你好運。”
簡單快樂的武鬥派任務,在下來了!
“你跑什麼?”怨種同事陰恻恻的笑了,“就算首領讓你鎮壓那些小幫派,你也需要情報部那邊拿情報吧。”
“素質教育……肯定不能像政府那邊照搬,會來Mafia基本都是成年人,大家都看過最底層的模樣,自然不能用那一套。”
“所以呢?”
“成人高考,大概是這種。Mafia的未來,除了那些灰色地帶的産業也需要一些放在白天能夠大量招工的産業才行……為什麼用這麼奇怪的表情看着在下?”
村濑遙的表情活像吞了隻蒼蠅:“你說的規劃讓港口Mafia就像是什麼慈善機構一樣。”
“你在想什麼?”在下也像吞了蒼蠅一樣看着他,“商人是這世上最靠近刑法的家夥不對嗎?”
而且能夠不看出生學曆毫無道理保護自己旗下的攤販,除了日常需要面對危險除了港口黑手黨還有那個組織能做到。
“不,總感覺發展方向比較奇怪。”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隻依靠少數人的富裕是沒辦法改變這裡的,而且就算是黑手黨,也需要金錢來養家吧?”
“更奇怪了。”
在下沉默,感覺自己說的話好像是有那麼點奇怪紅色的感覺,仔細思考了下開口解釋道:“就像狼和羊,如果沒有羊,狼也無法發展起來,森氏會社的工作就是這個。”
如果再有問題,那也不是在下的問題,而是想要保護橫濱那個奇怪黑手黨首領的問題。
反正不是在下的問題(确信)。
去紅葉姐那邊拿情報,前往大廳召集武鬥派的人,就又是在這座城市奔波的一天。
處在這座城市裡的人民,就像生生不息的野草,隻要風暴暫停,頭頂的大樹沒有倒塌,他們就可以依舊光明,燦爛的活下去。
就算房子倒塌,空氣中還彌漫着硝煙的味道,人還活着,還需要吃喝拉撒,商販就會繼續開門,給這座城市注入活力。
白天的繁榮,夜晚的暴力,兩者就像是雙胞胎一樣默契無言,維持着各方的秩序。
“所以,就是你們這群人,打着港口黑手黨的名号到處攫取利益嗎?”用羅生門破壞大門,在下來到第一批需要處理的“垃圾”旁,彎下腰,親切的詢問道。
這算不上什麼高大上的地方——充斥着灰塵,泥土垃圾,地上攤開幾張紙張和針劑,帶着特有酸臭味彌漫在空中。
對方抖抖索索,嘴巴張張合合,身下傳來奇怪的味道。在下思考在下的“惡名”也不至如此,隻是友好的用羅生門拍拍他的臉,繼續問道:“嗯……看樣子是另有隐情了,可以稍微說說嗎?說不定就另外有了出路呢?”
“這不關我的事,我、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你知道的,我手上拿到的利益都上供給你們了,真的!相信我,不對,你們應該保護我才對!”腳底下的大叔說話颠颠倒倒,涕泗橫流。
在下擡起手示意:“裡面的人隻留一個,送去審訊部那邊審訊,審訊後把他口中涉及到的人員全部提取出來,有什麼問題就上報給首領,知道了嗎?”
黑暗中總是容易滋生蚊蠅,而販毒者則是比蚊蠅更加肮脹的東西。
人們常用城市黑暗面來形容港口黑手黨,事實上也确實如此,港口黑手黨實質控制或者說保護了橫濱三分之二的灰色産業。
但是就算如此,也有黑暗面不樂意保護的東西,讓城市陷入無序,真正吸取人民生命的東西,連臭水溝裡的臭蟲都要比他好上不少,那就是毒品。
而這種東西的存在,影響的不僅是組織,旗下的紅燈區,地下賭場甚至是港口走私渠道都會受到影響,讓絕路者邁向癫狂。
我們可不是什麼好好先生,我們是對在黑暗中生活那群人的達摩克斯之劍,對所有求生者一視同仁。
嗯……偶爾也可能會不小波及到普通群衆……
提起在鎮壓地點發現哇哇大哭的小孩,在下陷入沉思。
養娃是不可能養娃的,跟活在黑暗面的人生活,被敵對方打擊報複,就算是個無辜小孩,随時面對死亡也不是什麼新奇的事。
“芥川大人,這個小孩?”踢着機槍的大漢被在下塞進一個小孩,雙手僵硬的抱着。
“丢進孤兒院吧。”在下不負責任的說道。
“是、是的!”下屬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抱着小孩,仿佛在抱什麼定時炸彈。
這是接到鎮壓命令的第三天,在下已經撿到路過奇怪片場的第四個小孩。
一部分是在鐳缽街生活,結果被人販子盯上,人販子剛好被港口Mafia盯上的小孩,一部分就像在現在正在手下懷裡嚎啕大哭,看起來出生在普通人家的孩子。
遲疑了會,在下補充道:“順便在街邊張貼一下尋人啟示吧,記得寫上賞金,不需要太高。”
按照一天一個小組織的清掃速度,解決完今天的任務,在下就大搖大擺下班回家,下班之前,順帶看看自己怨種同事。
現如今他已經辦理完離職手續,搬離原先的辦公室,前往港口Mafia的另外一棟大樓短暫居住。
屬實是左手倒右手了。
而現在,村濑遙又抱着一大推文件離開,前往森氏會社的另一處工作地點。
Mafia什麼都不多,就房産地點多。
街邊的小攤,在下和遙對坐吃紅豆年糕湯。
村濑遙已經完全是一名合格社畜的模樣,頭發用發油梳成大人的模樣,還帶上了平光眼鏡。
“給。”他遞給在下一疊報告,“看看。”
“哇哦。”在下發出贊歎,是素質教育計劃,“在下會拿給首領看看。”
“不,你先進行小範圍的實驗。”村濑遙扒拉了幾塊年糕塞嘴裡,問道:“我不知道你們想到達到什麼效果。”
在下思考一會,在大腦翻出想要的答案:“讓部下可以脫離在下獨立思考,最好精神穩定能夠猜到在下想要什麼行動但是又不自作主張。”
村濑遙呼噜呼噜喝完紅豆湯,面無變表情的說:“你是要上天嗎?”
“簡單一點的目标,他們至少有一項才藝吧。”
“射擊。”
無法反駁,在下沉默,然後開口:“這個不算,希望他們能有一點才藝細胞,會基本的讀寫。”
“了解了。”丢下這句話,村濑遙就離開,在下付好錢之後也回到自己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