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咖啡店的格窗,在洛聽荷的咖啡杯杯上折射出細碎光斑。她端坐在藤椅上,黑色長發一絲不苟地束在耳後,校服扣子嚴謹地扣到最上一顆,連攪拌咖啡的動作都帶着幾分疏離的優雅。
"蜂蜜柚子茶。"她将白瓷杯推過桌面,語氣平淡得像在宣讀校規,"陳醫生說某些人需要補充維生素C。"
蘇月溪捧着溫熱的杯盞,偷偷打量對方。洛聽荷正在翻閱一本古籍,修長的手指劃過泛黃的書頁,腕間的銀鍊随着動作輕輕晃動。陽光為她清冷的側臉鍍上一層淡金,卻襯得她愈發遙不可及。
"學姐對玄學感興趣?"蘇月溪試探着問,晃了晃杯中的柚子片。
洛聽荷頭也不擡:"比起這個,我更感興趣某人燒糊塗後..."她頓了頓,銀匙在杯沿輕敲三下,"在校史館對着民國戲票哭濕了三個口罩。"
蘇月溪嗆得滿臉通紅:"那是...那是夢遊!"
"哦?"洛聽荷從古籍中抽出一張泛黃戲票,日期赫然是民國二十三年七月初七,"昨晚十點四十五分,有人在校史館對着這張戲票..."她擡眼看向蘇月溪,眸色深沉,"喊了十七聲夫君。"
風鈴叮咚作響,穿堂風掀起蘇月溪的劉海。洛聽荷突然伸手觸碰她額角,冰涼的指尖一觸即離:"退燒針效果不錯。"她收回手,繼續翻閱古籍,"就是演技太差。"
"什麼演技?"
"裝失憶的演技。"洛聽荷翻開古籍某頁,上面畫着與蘇月溪後頸如出一轍的妖紋,"昨晚你拽着我的校服領口說..."她語氣依舊平淡,卻讓蘇月溪心跳加速,"'洛聽荷,你心口的刺青醜死了'。"
蘇月溪手一抖,柚子茶潑在洛聽荷的身上:"對、對不起!我幫你..."
"不必。"洛聽荷迅速縮回手,腕間銀鍊與杯盞相撞,她盯着蘇月溪目光深沉,頓了頓,将半塊提拉米蘇推過來,"用這個賠罪。"
蘇月溪叉起沾滿可可粉的蛋糕,忽然發現盤底用糖霜畫着一個自己看不懂的符号。她偷瞄洛聽荷,對方正專注地在古籍邊緣批注,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
"看入迷了?"洛聽荷頭也不擡她突然用銀匙敲了敲蘇月溪的叉子,"順便,你拿的是我的餐具。"
蘇月溪這才發現銀叉柄刻着"荷"字,與銀匙正好湊成"绛荷"。窗外的梧桐葉影在她們之間流淌,洛聽荷依舊神色淡然,仿佛剛才的暧昧對話從未發生。
"學姐。"蘇月溪晃着銀叉,"你該不會..."她故意拖長尾音,"暗戀民國戲本裡的蘇绛雪吧?"
洛聽荷的鋼筆掉在古籍上,墨迹在陣圖間洇出詭異紋路。她彎腰去撿時,蘇月溪看見她後頸隐約浮現青黑色刺青——正是夢中被弩箭所傷的位置。
"小心!"蘇月溪伸手去扶,卻被洛聽荷反扣住手腕。脈搏相貼處傳來灼痛,昨日輸液的針孔滲出黑色血珠。
"别亂碰髒東西。"洛聽荷甩開她的手,将青瓷藥瓶拍在桌上,"每日三次,飯後服用。"瓶身還帶着體溫,"再敢半夜夢遊..."她勾起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就讓安月白給你炖十全大補湯。"
蘇月溪晃着藥瓶,褐色藥丸碰撞聲讓她想起祠堂的銅鈴。她突然傾身越過桌子,鼻尖幾乎貼上洛聽荷的:"學姐這麼關心我,不如..."溫熱呼吸拂過對方唇畔,"幫我補習一下近現代史?"
玻璃櫃裡的古董鐘突然報時,驚破一室暖昧。洛聽荷抓起風衣起身,銀鍊在陽光下劃出流光:"你好好休息。"
隻留下蘇月溪一人,眼巴巴的看着她離去
蘇月溪抱着藥袋和筆記本,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長,街邊的梧桐樹在微風中沙沙作響。她低頭看着手中的青瓷藥瓶,瓶身上隐約可見細密的裂紋,像是某種古老的符咒。
轉過街角,她走進了小區。這裡離學校不遠,是個老式小區,紅磚牆上爬滿了爬山虎,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桂花香。蘇月溪住在三号樓
推開家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撲面而來。客廳不大,但布置得很溫馨。米色的布藝沙發上擺着幾個抱枕,茶幾上放着一盆綠蘿,藤蔓垂下來,在陽光下泛着翠綠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