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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冰下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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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習教室的門被蘇月溪從外面輕輕帶上,發出“咔哒”一聲微響,卻如同重錘般狠狠砸在洛聽荷的心上。她依舊維持着背抵窗框的姿勢,身體僵硬得如同被瞬間凍結的冰雕,指尖冰涼,血液仿佛在這一刻都停止了流動。

蘇月溪走了。

帶着那足以颠倒衆生的絕世容顔,帶着那雙洞悉一切、仿佛能看穿她靈魂最深處所有隐秘的鳳眸,帶着那句如魔咒般萦繞在她耳畔、讓她不寒而栗的“八生八世……老朋友”,以及最後,指尖輕點在她發間銅鈴簪上時,那抹意味深長的、幾乎要将她所有僞裝都剝離幹淨的戲谑笑意。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或許隻是一瞬,或許已是永恒。

洛聽荷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終于從某個噩夢中驚醒。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胸腔劇烈起伏,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那間曾經充滿了她們二人之間無數暧昧與溫存的補習教室,此刻在她眼中,卻變得如同一個巨大的、無形的囚籠,每一絲空氣都充滿了蘇月溪留下來的、那令人窒息的強大氣息與無所遁形的壓迫感。

她幾乎是踉跄着,逃也似的離開了那裡。

陽光穿過教學樓的走廊,在她身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如同她此刻混亂不堪的心緒。她沒有回自己的宿舍,那個充斥着藥水味和符紙氣息的狹小空間,此刻隻會讓她更加煩躁。她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絕對屬于她自己掌控的地方,來整理那幾乎要将她吞噬的驚濤駭浪。

舊校舍。

那座早已廢棄多年,被校園怪談渲染得陰森可怖的建築,這裡的每一塊磚瓦,都浸透着她為了布置誅妖大陣而耗費的心血,也承載着她那份沉重到幾乎要壓垮她的“使命”。

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沉重木門,一股混合着塵埃、腐朽木料以及濃郁靈力波動的複雜氣味撲面而來。洛聽荷穿過空曠無人的大廳,腳步聲在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一步一步,走向位于舊校舍最深處,也是誅妖陣核心陣眼的那間密室。

密室之内,微弱的燭火搖曳,映照着牆壁上用朱砂刻畫的繁複陣紋。空氣中彌漫着一種肅殺而壓抑的氛圍。洛聽荷走到位于陣法中央的蒲團上,緩緩坐下,強迫自己盤膝入定。

然而,心,卻如何也靜不下來。

蘇月溪的臉,蘇月溪的眼神,蘇月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如同被施了法的烙印,深深地镌刻在她的腦海中,一遍遍地、不受控制地回放。

“八生八世……老朋友……”

“這枚簪子,承載了不少‘有趣’的故事,不是嗎?”

“關于一隻執拗的狐狸,和一個更執拗的‘守護者’的故事?”

她知道!她竟然什麼都知道!

這個認知,如同最鋒利的冰刃,狠狠剜刮着洛聽荷的心。銅鈴簪中那些被她視為絕對隐秘、隻能由她一人承受的、關于蘇凝顔與清河天君的禁忌過往,那些每一世都以血淚收場的輪回悲劇……蘇月溪竟然,全都知道了!

這怎麼可能?!

銅鈴簪是清河天君以無上神力所鑄,其上的封印與禁制,即便是她這位名義上的“傳承者”,也隻能在特定的時機,窺見其中極其有限的、被“允許”知曉的記憶碎片。蘇月溪,她憑什麼?她怎麼可能突破這一切,喚醒那被塵封了數千年的、屬于蘇凝顔的完整記憶?!

除非……除非她體内的妖力,已經強大到足以抗衡甚至……侵蝕清河天君的神念?!

這個念頭如同毒蛇般竄入洛聽荷的腦海,讓她不寒而栗。

她猛地擡起手,指尖顫抖地撫上發間那枚冰涼堅硬的銅鈴簪。

“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磨過,“她為什麼……會知道這一切?”

銅鈴簪沒有任何回應,隻是散發着一如既往的、冰冷而微弱的靈力波動。然而,就在洛聽荷的神識試圖深入其中探尋答案的刹那,一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大、都要冰冷的意志,如同決堤的洪流般,猛地從簪中湧出,瞬間充斥了她的整個識海!

“妖狐惑世,其心當誅!”

“九尾亂禍,三界不容!”

“汝之使命,乃撥亂反正,斬妖除魔,以慰天君在天之靈!”

冰冷而威嚴的聲音,如同九天之上的神谕,帶着不容置疑的決絕與森然殺意,在洛聽荷的腦海中反複回蕩。那是屬于清河天君的執念,是融入這枚銅鈴簪,與往生契一同傳承了數千年的、最核心的“指令”。

在這股強大意志的沖擊下,洛聽荷隻覺得頭痛欲裂,心神巨震。她死死咬住下唇,強迫自己承受着這股幾乎要将她的神魂撕裂的沖擊。

她知道,這是銅鈴簪在“警示”她,在“糾正”她。它在告訴她,蘇月溪的轉變,她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她口中那些關于“八生八世”的言語,都不過是妖狐為了蠱惑人心、動搖她意志的“妖言”罷了!

“妖言……嗎?”洛聽荷慘笑一聲,唇邊滲出一絲血迹。

可是,那雙眼睛,那雙清澈、悲傷、卻又帶着一絲了然與戲谑的鳳眸,真的是“妖言”所能僞裝出來的嗎?那份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讓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的絕世風華,真的是“妖力侵蝕”所能解釋的嗎?

洛聽荷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過往與蘇月溪相處的點點滴滴。

是那個在補習教室裡,一邊抱怨物理公式太難,一邊偷偷在她草稿紙上畫戴着學士帽的小狐狸的蘇月溪。溫熱的呼吸擦過她的鬓角,帶着少女特有的、淡淡的馨香,讓她握着鋼筆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緊,在紙頁上洇出一圈又一圈的墨漬。

是那個體育課跑八百米摔倒,膝蓋蹭破了一大塊皮,明明痛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在看到她快步跑過來時,立刻“哇”地一聲哭出來,把滿是淚痕和鼻涕的小臉毫不客氣地蹭在她幹淨校服上的蘇月溪。那柔軟的觸感,那帶着一絲委屈和全然依賴的哭聲,讓她冰封的心湖,第一次泛起了名為“不知所措”和“隐秘歡喜”的漣漪。那件蹭滿了蘇月溪淚漬的校服,她後來洗了又洗,卻總覺得上面還殘留着一絲淡淡的、屬于她的氣息,最終,被她悄悄藏在了衣櫃的最深處。

是那個在期中考前夕,借着“讨論題目”的名義,将她堵在空無一人的樓梯間,用沾着草餅碎屑的指尖,大膽地挑起她的下巴,眼神狡黠又帶着一絲緊張地問她“學姐,如果……如果這次我考進年級前五十,你有沒有什麼獎勵?”的蘇月溪。那近在咫尺的、散發着甜膩香氣的柔軟唇瓣,幾乎要吻上她鎖骨的肌膚,讓她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心如擂鼓,什麼叫呼吸停滞。那個最終被窗外林新語和安月白的驚呼聲打斷的、未盡的吻,成了她心中一個隐秘的、不敢觸碰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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