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猴八緊閉着雙眼,渾身僵硬得無法動彈,一陣耳鳴充斥,她突然像個聾子一樣什麼也聽不見,隻感覺到掌心微微發癢,既而手中空蕩蕩的。
她不敢睜開眼确認,發顫的收攏手心,試圖想抓住點什麼,卻又不敢觸碰。
一雙溫熱的手突然扣入十指,緊緊握住雙手。
猴八頓時屏住呼吸,更是止不住發顫。
元僧站在她面前,低頭吻過濕潤的眼角。
她緩緩睜開眼,解開的機關鎖半搭在他肩頭,元僧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嘴裡戲笑着:“還說你不愛哭?”
猴八瞬間卸下緊繃的神經,無力的靠在他身前大哭:“嗚哇!你吓死我了!!嗚嗚嗚……”
元僧抱着她安撫着,既覺得心疼又是好笑。
浦予珂掐準時間進來,一推門撞見這一幕,尴尬的退出去,又探進來。
“恭喜恭喜,有驚無險,有驚無險呐!”
猴八收起眼淚,“阿僧,你先歇會,我還有事同他說。”
她轉眼看向浦予珂,拉着他到外頭去。
浦予珂還怪不好意思的,“别呀,這倒顯得我不懂事了,我是這種人嗎?”
猴八沒同他開玩笑,質問道:“你知道阿僧與老妖的關系,也知曉我因何而來,更曉得這些年我在南疆發生的一切,是也不是?”
浦予珂尴尬的撓了撓頭,“這有何奇怪,我與南疆素有往來,你的事也不難打聽。”
“好,那你可知我還為了一件事前來?”
他抿着幹裂唇紋,“屠夫?”
猴八望向底下的南疆面孔,“這些人從何而來?”
浦予珂倚在圍欄上,若無其事的說着:“自然是從浦予瑤手裡搶來的。”
“是你救了她們?”
浦予珂擺擺手,“害呀,談不上救,我就是要跟浦予瑤對着幹。”
猴八不解,“你既有能力救她們,為何不阻止浦予瑤?”
“哼,這就是木浦家的報應。”
他收起玩笑,冷冰冰的說:“你可知我兄長因何喪命?當年南疆那群屠夫就曾找過木浦家,妄圖借道生财。我那父親雖是貪财,但也不至于做販賣人口的勾當。沒曾想到,他們竟因此記恨上木浦家,害得兄長慘死!”
猴八甚是詫異,“當年綁架你們的竟是南疆屠夫?”
“不錯。”他收起眼中的憎惡,轉頭看向猴八,仿佛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風玖歌,我見過你的父親。”
猴八愣住,聽他說起往事。
那件事發生後,兇犯早已逃回南疆,一旦涉及南疆事情就變得更為複雜,木浦家不願因此犧牲家族利益,堂堂江湖世家的嫡子死于蠻人手中更被視為恥辱。
木浦家不願此事外傳,隻對外宣稱遭到仇家報複,以此維護家族最後的顔面,真兇無人審判,而族人卻将恨意歸罪于浦予珂身上。
隻有他記得兄長因何而死,是他獨自找上南風家為兄長報仇,在他孤立無援時對他伸出援手之人,正是風廷骁。
浦予珂惋惜道:“你父親在南疆之時,那群屠夫還不敢這般興風作浪,後來楚風插手南疆之事,南風家漸漸也無暇顧及。”
“你為何現在才說?”猴八擰着眉頭,竟是不曾細想他與南風家之間的關系。
“對不起,你父親的死我也有責任。”
浦予珂難掩愧疚,“我本該随你一同前往南疆,可那時老妖突然昏迷不醒,我不放心留他一人,隻能假借機關塔之事留下。若我當時與你一同前往南疆,興許風廷骁也不會死……”
“你去南疆之前,我暗中傳了不少消息給你父親,本以為他已知曉你的存在,後來才知都被風少磬從中攔下。”他自責的垂下頭,“對不起,那時南疆的局勢遠比我想的還要複雜,是我自作聰明誤判了。”
猴八冷笑着搖搖頭,“你想多了,就算你一同前往南疆也改變不了什麼。”
她在南疆經曆了那麼多事,深知其中的複雜,他一個外人又能如何。
隻是她本以為自己早已看清他的為人處世,卻也一次次被他所糊弄,時至今日,他竟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浦予珂,我當你是朋友,但有時候,我也不知到底該如何信你。你究竟是何種人?”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也無濟于事。”
浦予珂從未像今日這般誠懇的同她講話:“我隻是想告訴你,南風家有恩于我,是風廷骁幫我給兄長報仇雪恨,此恩銘記于心。無論你信不信,我早已在你父親面前對天發誓,此生絕不會背叛南風家,我也定不會背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