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推開心理診所的房門。
意外地看到裡面的沙發上,已經有一個人坐在那裡。
是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男孩,應該沒有成年。
而對方的狀态……看起來似乎有點兒不對勁。
毫無焦距的眼神,蒼白瘦削的臉上一片空茫。
讓人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無助氣質。
這麼說吧。
在他看來,男孩臉上的表情就跟屠宰場待宰的羔羊沒什麼兩樣。
哦不。
羔羊被宰了起碼還會叫喚兩聲。
但是這個男孩——
托尼·斯塔克敢打賭。
就算他現在套上機甲,将掌心炮對着對方轟。
這個男孩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對方這個模樣簡直就是在等死!
托尼·斯塔克猶豫地向門口移動腳步。
他注意到,明明是很輕微的細響,屋内的男孩卻精準地捕捉到,眼睛緩慢随着發聲方向的轉動。
托尼·斯塔克停止了往出走的嘗試。
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如果是六個月之前的托尼看到這一幕,應該會不明所以轉身就離開。
并且還會在之後約個美女共度良宵,以此來消除晦氣。
但是。
托尼·斯塔克在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心裡卻歎了一口氣。
接着,他走向了男孩,然後徑直地坐了下來。
男孩全程都一直安靜地看着他。
直到,他坐到了之前心理醫生蘭德教授的座位上。
坐到了男孩的對面。
因為兩人的距離拉近。
托尼·斯塔克清晰地看到,男孩琥珀色的瞳孔突然放大,眼眶飛快泛紅。
然後,兩行眼淚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
托尼·斯塔克靠着椅背,忍不住擡手捂住了臉。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選擇留下!
還讓這種尴尬的畫面發生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
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現在不管他做什麼,事情都不會變得更糟糕了。
這對看起來求生欲為零的男孩如此,對現在的自己也同樣如此。
畢竟,他在不久前才把自己努力争得的公司随口給了出去。
也正是因為這個舉動,佩珀才把自己趕過來看心理醫生,看看他是不是瘋了。
托尼·斯塔克放下手,擰着眉壓着聲音問道:“哈利·奧斯本?”
對面的男孩沒有回答,隻是安靜地流着淚。
這一幕都不能用尴尬來形容,隻能用詭異來形容。
但托尼·斯塔克現在毫無畏懼。
他當自己家似的,掃視了一通周圍後,就在桌面上翻找了起來。
終于,他注意到了男孩面前的一張表格。
他毫不客氣地伸手拿起。
果然,上面寫着的名字就是哈利·奧斯本。
這不是因為托尼·斯塔克會什麼預言或者讀心。
事實上,裝載了钯元素反應堆的他,除了能以毒續命外,什麼奇怪的能力都沒有,之所以能叫出對方的名字,自然是因為他早就認識對方。
雖然記住這種不出名的人,在他目空一切的人生裡,也顯得很不可思議,但誰管他呢。
托尼·斯塔克神情嚴肅了一些,看着哈利·奧斯本說道:“你這麼年輕,身體看着也很健康,作為紐約知名企業家諾曼·奧斯本的兒子,什麼事情會讓你如此絕望,除了等死之外,就什麼也不想了呢?”
還是沒有回答。
這讓托尼·斯塔克顯得像是在自言自語。
托尼·斯塔克歎了一口氣。
這次是真的歎氣。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的帶針頭的儀器,自顧自地給自己紮了一針。
等看到表盤上顯示出的數字,他的表情變得難以形容起來。
48%!
這是他钯中毒的程度!
又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