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原來在你眼裡,我這麼不聰明,随随便便就被人騙。”
“啧,”裴叙難得招架不住,“你上哪修煉去了,越發會怼人。”
時微:“實話實說。”
裴叙眼底劃過複雜情緒,面無表情說:“行吧,我信任你。我們家微微已經是大姑娘了,會交朋友,一定也會保護好自己。”
話裡的不信任快要溢滿。
時微火氣上來,咬牙說:“我當然會了。”
見她撇着嘴不高興,裴叙沒再火上澆油,隻說:“随你高興。”
标準結束語,從小到大都這樣。
蔣時微沒有被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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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en走後第三天,裴叙和蔣時微結束北歐之旅。
關于下一站去巴黎還是柏林,兩個人吵了一架,熱戰轉冷戰,互不讓步。
最終,因為經濟大權掌握在裴叙的手上,蔣時微又是未成年,去向毫不意外地是柏林。
離開北極小鎮前,蔣時微崩潰大哭。裴叙以為她非要見那個叫Eden的法國男孩,見不成才哭。
“我讨厭你,”小姑娘捂着臉抽泣,“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不去柏林不行嗎,我一點也不想去。”
對蔣時微,裴叙向來是要星星不給月亮,這回破天荒頭一遭,看她哭成那樣也沒松口。
裴叙也不知道自己較什麼勁,哪怕蔣時微去巴黎見網友,他跟着去做保镖就行了,沒必要阻止。
更何況Eden看起來不是什麼混子。
但他就是,莫名其妙不想去,覺得巴黎哪哪都讨人厭。
“不去柏林可以,”裴叙選了個折中的辦法,“除了巴黎和柏林,你随意。”
時微打了個哭嗝,半信半疑:“不去柏林?”
裴叙:“嗯,不去,你不是一點也不想去柏林嗎?”
時微:“你都答應孟姐姐了。”
“你也知道我答應了啊?”
“我的意思是你去柏林,我自己一個人去巴黎。”
“不行,我得陪你。你選吧,除了這倆城市别的都可以,舒桐那邊我回頭再解釋。”
“……”
蔣時微心口一抽一抽,從極度的悲傷轉向背德的喜悅。
裴叙為了她,又一次選擇得罪孟舒桐,她禁不住為此竊喜,同時唾棄自己心壞。
沉默許久,裴叙問:“想好沒?”
時微止住淚意,随便說了個城市:“我們去倫敦吧。”
完全不在旅行計劃中的目的地。
但裴叙說:“好,去倫敦。”
他當機立斷買機票,當天晚上帶蔣時微飛到倫敦。
倫敦的便利之處在于,裴家在這裡有别墅,提前打電話吩咐,就有人收拾好房間等着他們。
晚上十點,蔣時微洗完澡,聽見裴叙和孟舒桐打電話。
“沒什麼原因,我想來倫敦玩所以來了。待多久不知道,看情況。”
“不是我妹的意思,是我想來。”
“你來找我不行麼,怎麼非得我去德國?”
……
蔣時微被鋪天蓋地的負罪感淹沒。
等裴叙怒挂電話,她小心翼翼挪過去,怯怯說:“哥哥,你去陪孟姐姐吧,我自己逛倫敦。”
裴叙沒好氣說:“不去,她愛來就來,不想見我就算了。”
“是你先不見她的,”時微忍着心痛勸他,“你不能這樣對女友。”
裴叙表情微變:“寶寶,你是不是覺得這事都怪你?别想這些,我陪你畢業旅行是一早說好的,答應回柏林看舒桐是順道。這會兒行程有變,不順道那也不奇怪,犯不着自責。”
蔣時微沒話講了,斂睫垂眼。
裴叙說:“過來,哥哥給你吹頭發。”
時微坐過去,背對着裴叙。
裴叙打開吹風機,聲音嗡嗡直響,遮蓋了一些話語。
“哥哥,你這樣會沒老婆的。”
“你說什麼,哥沒聽清。”
“沒什麼。”
“寶寶,你這頭發有點幹燥,得買新的護發精油。”
“哦,你給我買。”
“小事,明兒就送家裡來。”
吹幹頭發後,裴叙拿帶精油的木梳給蔣時微梳頭,一下又一下,溫柔而細緻。
時微突然說:“哥哥,别對我太好。”
裴叙:“為什麼?”
“你對我這麼好,”時微稍作停頓,“我以後找對象會不自覺拿他跟你比,這一比我這輩子都結不了婚了。”
裴叙笑出聲:“比是應該的。要是對你不夠好,你嫁他幹什麼?倒不如一輩子都留在自己家,省得受氣。”
時微:“哪有你這樣的,盼着我沒人要。”
裴叙:“我妹結不成婚隻能是因為自己看不上男的,不可能沒人要。”
“不一定,你忘了那個我暗戀不成的高三學長。”
“不是,你找年齡差小點兒的行不行?人家高三的哪敢回應初中生。”
“……是不敢,還是不想?”
“說不準。十五和十八差别挺大的,但是十八和二十一就還行。”
“這樣啊。”
時微看着裴叙扔在沙發上,顯示孟舒桐來電的手機,心髒一陣陣揪緊:“可是等待好痛苦,我怕他等不到我十八歲,身邊就有人了。”
裴叙挂斷電話,問:“所以你就決定不等了?”
“嗯,”時微點頭,“哥哥,你給孟姐姐回電話吧,我要去回複Eden的郵件了,他傳照片給我。”
說完她起身回房。
裴叙坐在沙發上,回憶着剛才的對話,怎麼想都覺得不是滋味。
蔣時微現在不等學長了,換個願意回應的法國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