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en高興壞了,戴上後不停拍照,驚喜得就像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腕表。
酒館内光線昏暗,隻有桌上一盞雙芯煤油燈,幽幽拂動暧昧氛圍。
Eden越過桌面,單手摟住蔣時微後腦勺,細細密密地吻她。
卡座一側是落地玻璃窗,另一側被高高的沙發背擋住。Eden漸漸把時微抱進懷裡,淺吻變為深吻。
他問:“今晚可以為我留下嗎?”
時微緊張又糾結,根本說不出話。
Eden雙手托着她下颌,笑意溫柔,像夏日的雲,飄來投下一片緩解燥熱的陰影。
北京八月還是太熱了。
酒精正發揮作用,兩個年輕人吻得難解難分。
最後是怎麼離開酒館的,蔣時微想不起來了。
理智重回大腦時,她被攏在Eden的臂彎和酒店房門之間,裙擺卷到大腿上。
Eden努力克制,即便已經熱得要爆炸,自己解了上衣,仍然讓時微保持衣衫完整。他的手寬大溫暖,遊走在時微腰際。
時微一陣陣瑟縮,十指深深陷進Eden後背的皮肉,撓出痕迹。
Eden喘息急促,親着時微的頸側問:“可以嗎?”
蔣時微沒說可以,也沒拒絕。她眼皮沉重得擡不起來,酒精侵蝕着大腦,随Eden的動作而沉淪。
“嗯……”她失聲驚呼。
Eden咬着她耳朵問:“可以嗎?”
時微剛想說話,Eden彎腰打橫抱起她,往内室走去。
背部接觸到大床那瞬間,蔣時微太陽穴刺痛,猛然睜眼,看見Eden覆壓而來的半身。
“Eden!”她伸手撐在他胸膛,聲音顫抖,“Non.”
Eden愣住,懷疑自己聽錯。
時微一頭長發濕透,從臉頰紅到脖頸,錯落幾個顯眼吻痕,是Eden的傑作。
平心而論,光靠酒精不能造成這副淩亂場面。
蔣時微坐在Eden懷裡時,滿心是對擁抱的渴望,她喜歡摩擦Eden衣料的手感,也喜歡Eden的吻。
但隻能到此為止了。她想到和Eden坦誠相見,直覺裡隻剩抗拒。
“我做不到,”時微語無倫次,“Eden對不起,我可能,永遠也做不到。”
Eden停頓片刻,扯來床上的薄被,把時微裹進去,然後隔着被子輕輕抱起她。
“不要說永遠,我現在還做得不夠好。”
“不是的Eden……”
“我會等你的,不管多久。”
“那如果,我一直都不想怎麼辦?”
Eden親吻時微的額頭:“我可以接受隻有擁抱接吻的婚姻。”
蔣時微心髒發麻,把自己蜷縮起來。
“對不起,”她再次道歉,語調軟綿,“我喝醉了。”
Eden莫名心疼,想抱緊一些又不敢。
“為什麼要道歉?”Eden稍稍往後退,嚴肅又無奈地看着時微,“你随時可以說不,而停下是我必須做的。我很抱歉,在你沒做好準備的時候有了唐突的行為。”
蔣時微眼睫微顫,绯紅眼睑漸漸盛上淚。
Eden朗然說:“我送你回家吧。”
仿佛剛才發生的旖旎和尴尬不曾存在,Eden傷心來得快,釋然來得也快。
時微搖搖頭說:“不用,司機來接我。”
直到平複心情,和Eden一起走出酒店大門,她神思還飄在半空。
Eden給了她一個用力的擁抱,像往常每次約會結束一樣說:“明天見,親愛的。”
時微低聲說:“明天見。”
-
北京沒有黑夜,人造光把整座城市照亮。
北京的交通沒有禮讓,轎車卡在人行道上是常事,路口更是你争我搶。
和Eden告别不到三分鐘,裴叙從馬路對面走過來,人行綠燈還剩短短五秒,他卻走得從容不迫,仿佛在跟兩側急哄哄的車說“有種就撞死我”。
蔣時微目視裴叙一步步走近,心裡越來越緊張。她披着長發,遮住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假裝無事發生。
但裴叙還是很不高興,往她面前一站就問:“怎麼這麼晚?再不給我打電話,我就要在車上睡着了。”
時微疑惑:“哥哥,你剛好在附近嗎?”
裴叙勾起唇角,笑得怪誕:“不是哦。”
時微:“啊?”
裴叙:“我在附近,但不是剛好。你進酒店超過半小時不出來,我會給你打電話。”
蔣時微心口堵着氣,抿緊唇線不說話。
一路彙車流、出鬧市、上半山,裴叙安靜開車,蔣時微安靜地在副駕駛小睡。
幻影開到門前,所謂休年假的司機上前開車門,接過車鑰匙。
裴叙繞到副駕一側,把時微抱上樓。
時微頭暈眼花,強撐着最後一點精神,感受裴叙的氣息。
上樓過程中,她的長發往後垂,露出一截光潔的頸。裴叙略一低頭便看見,那桃花點點的吻痕。
“蔣時微……”他雙手不住發起抖來,“他對你做了什麼?”
幾步邁上最後一段樓梯,他把蔣時微扔到小廳的沙發上。
蔣時微完全清醒了,卻仍睜着一雙迷離的眼,有意無意擦過裴叙滿載怒火的視線。
“哥哥,你也知道,我是從酒店出來的。你過來,我告訴你他對我做了什麼。”
裴叙毫不猶豫,單膝壓上沙發邊緣。還來不及有下一步動作,蔣時微猝不及防起身,摟住他的後頸。
喘息裹挾濃重酒氣,噴灑在裴叙的臉上。
裴叙原本要對蔣時微發難,所有的意志都用來控制自己:嫉妒是你要殺死的厄運,這不是微微的錯,不許對她說出太難聽的話。
給裴叙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想,時微竟然會吻他。
柔軟雙唇慢慢貼近他嘴角,随後很快找準位置,重重吻上去,試圖撬開男人涼薄的唇齒。
裴叙幾乎立刻接受了這仁慈的饋贈,他熱烈回吻,雙手扣住蔣時微的後頸和後腦勺,似乎不知溫柔為何物。
太兇了。
蔣時微被親到窒息時,還有一線踐踏道德的出神,她想着,哥哥比Eden兇多了。
Eden從來不會咬她,隻有不娴熟的她會不小心咬到Eden。
而裴叙是故意的,惡劣宛如野犬。
時微拼盡全力推倒裴叙,解開他的阿瑪尼領帶,随意扔到地上。接着她開始解裴叙的襯衫紐扣,急切又笨拙。
裴叙仰面躺在她身下,劇烈喘息愈演愈烈,眼底逐漸爬滿血絲。
他想要時微,想得快瘋掉。
可就在這一刻,他看清蔣時微的臉,還那麼單純天真,因為醉酒染上的嫣紅比起妩媚,更接近可愛。
他知道時微可能沖動了,即使不沖動,那也是思慮不周的。
他不能放任自己成為卑鄙的引誘者。
“寶寶,”他艱難發聲,“你喝醉了,先去睡,好嗎?”
蔣時微猛地搖頭:“我很清醒。裴叙,你要逃嗎?”
裴叙喉結微不可見地滾動,攥緊時微的手腕說:“别犯傻了。”
時微沒理他,繼續埋頭亂親。
再親下去一定會出事,裴叙清楚他已到達失控邊緣。
“蔣時微,停下。”
他突然喊她全名,每個字都是命令。
時微不停,還企圖拿領帶捆住裴叙的雙手。裴叙感知着自己身體可恥的變化,不想讓時微發現,一時心慌,使勁推開了她。
兩個人都荷爾蒙上頭,下手沒輕沒重。
領帶勒得裴叙手疼,裴叙推的那一把也讓時微摔在了地上。好在地面鋪了地毯,不至于摔疼。
裴叙想解釋:“微微,我們以後……”
時微眼淚“唰”地往下流,質問:“裴叙,你怎麼和我一樣啊?”
和我一樣,喜歡加載到百分百,可以擁抱接吻,可以親密無間。隻是一想到要再往前一步,就接受不了。
我對Eden的喜歡有多少,你對我的喜歡就有多少。
愛和欲,你和我一樣假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