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埃文。
望着輕輕合上的門闆,查恩斯在心裡回答。
查恩斯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隻短暫地回憶了一下昨晚的分别,便開始猶豫着要不要和埃文大打個招呼再出去,但他才剛剛走到客廳的時候,茶幾上一張醒目顔色的紙條便吸引了他注意力。
那是和之前酒吧裡的粉色紙張類似的便簽紙。
“查恩斯:抱歉未當面道别,但我覺時間尚早,有意踏夜散心,便先行一步。再會。埃文?斯托克留。”
原來他昨晚就已經離開了。
查恩斯望了望另一間屋子裡平平整整的被褥,捏着便條,垂下了眼。
不過沒有更多的時間給他思索這個小小插曲了,他必須盡快趕到醫院,那裡還有一個麻煩的小子在等待着他。
“麻煩的小子”垂頭喪氣地坐在醫院的等候區,兩肘抵着大腿,隻知道抱着自己的腦袋發懵,反而是矮他一大截的塞穆爾眼尖地發現了趕來的Boss,立即站了起來,微微躬身表示問候。查恩斯拍了拍塞穆爾的肩膀讓他放松,又拍了拍菲尼克斯的臉頰,示意他擡頭看向自己,而菲尼克斯發現大他七歲的哥哥終于出現在他的面前,立刻伸出長臂抱住了對方,将臉埋進了對方的懷中,喉嚨裡還發出苦惱的嗚叫聲。
查恩斯見他除了一肚子委屈之外并沒什麼身體上的大礙,也終于放下心來。
“……看來知道自己又闖禍了啊,菲尼?”查恩斯揉了揉弟弟亂糟糟的紅色卷發,臉上浮現出一點無奈的笑容。
不過還好塞穆爾已經在電話裡簡短地彙報過了,被菲尼克斯幾拳下去揍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最終隻是斷了幾根骨頭,不過确實還是得花上一段時間養病就是了。
查恩斯先行墊付了醫藥費,然後領着二人一同去了旁邊的一家咖啡廳。就算還是精力充沛的年輕人,但折騰了一整晚沒有睡,也還是露出了疲倦的神情,俱是乖乖地緊跟着話事人,在其對面坐下,并享用起了這裡提供的最豐富的早餐。
“好了,說說看吧。”查恩斯等到他們都恢複了些精神才開口問道,“都發生了些什麼?”
菲尼克斯啃着吐司面包的動作頓了一頓,眼神遊移,而塞穆爾尚且鎮定(畢竟揍人的也不是他),于是自然而然就由他進行解釋了。
“……是這樣的,Boss,昨晚我為了找我的房東談些事情,于是出現在了第五街。”(查恩斯聽到對方這麼說,想到以塞穆爾總維持着嚴肅正經的個性,的确不太可能會随便趕赴這片以夜場、酒吧和紅燈區出名的區域。)“而我與菲尼克斯少爺其實是偶遇的。”塞穆爾說。
雖然這條街總長将近一公裡,而且七點以後便人來人往,喧鬧異常,但隻要兩個人于同一時間出現在臨近的位置,那麼這樣的“偶遇”其實也是一種必然。
夜裡微涼的風幾度吹起身上大幅飄動的淺灰色長風衣與他茶色的長發時,塞穆爾還站在那間名叫“狂骷”的迪廳門前猶豫,一邊忍受着其中傳來的充滿嘶吼的音樂,一邊給自己做思想工作。這時一聲熟悉的“小塞!”卻打斷了他的思索,塞穆爾扭頭一看,發現旁邊的酒吧裡一個高個子青年正推門而出,原本火紅的發色在暗黑設計的燈牌下卻顯出一片不一樣的深沉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