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穆爾喃喃。查恩斯便繼續說：“我很了解菲尼的病情。過度興奮、緊張和憤怒都很容易引起他的激情症狀，而且一旦發作，理智全無，如果沒有外力制止，不到體力耗盡的時候根本不會罷休。所以，塞穆爾，你之前所表述的‘發作的時間比較短’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的催眠療法起了作用。”

這種催眠療法也很簡單，與一般的催眠術也沒有什麼兩樣，就是在完全放松的狀态下由催眠師灌輸一些鼓勵或命令型暗示，從而實現其情緒和行為的自我控制。而這個方法初見療效恰好是在前幾年查恩斯探望弟弟的過程中，菲尼克斯在多人陪同下與他一同在療養院邊的花園中散步，查恩斯一如既往給住院的弟弟講了些“外面世界”的故事，菲尼克斯聽得很興奮，結果突然之間就病發了。還好查恩斯已經十分習慣菲尼克斯時不時的變化，靈活地躲開了菲尼克斯的攻擊，接着訓練有素的醫護人員便一擁而上制住了這個破壞力與日俱增的少年，并以最快的速度帶回了療養院，但沒想到醫生們還在讨論這一次是暫時關進軟包禁閉室還是用鎮靜劑強行約束時，菲尼克斯竟自己清醒過來！之後還能跑能跳，而非以往發洩過後便精疲力盡地昏睡過去。當時詹森醫生高興得簡直像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但查恩斯一直不太明白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直到聽見塞穆爾的闡述。

“是你的信香。”查恩斯肯定地說。醫用酒精、雙氧水和空氣清新劑——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來到了醫院，尤其像菲尼克斯長久呆過的那家療養院。作為感官十分出衆的優性α，長期在相同環境下接受催眠的菲尼克斯潛意識裡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隻要達到了類似的條件，他不需要恢複神智就會下意識地按照以往催眠師的指引進行自我控制。而這些條件，首先一定包括“療養院”——最直觀的感受也就是療養院裡彌漫的氣味，除此之外應該還有一個……

“你當時還喊了菲尼的名字吧？”查恩斯問道，“實施催眠的時候催眠師也會不斷地呼喚受試者的名字，以加深他們對催眠内容的印象。”

塞穆爾點了點頭，不由得扭頭望了一眼身邊的菲尼克斯，沒想到對方也在盯着自己，二人面面相觑，都從對方的表情裡讀到了訝異的心情。

不過Boss還是把選擇權交給他，“完全看你，塞穆爾，如果你不喜歡和這個危險的小子相處，你可以拒絕我，我會再為你安排新的住處。”

塞穆爾的确不喜歡任何麻煩的事情，所以他的理智告訴他他得拒絕。但他忍不住又瞄了一眼菲尼克斯，發現對方已經深深地低下頭去看着地面，雙手插兜，腳尖點地轉着圈，看起來置身事外，也不知是真的在走神或者隻是在逃避。

這副完全沒有精神的樣子……有點讓人生氣，又有點讓人不忍心。

“菲尼克斯少爺，”最終，塞穆爾還是鄭重地開口，“……以後就請您多多關照了。”

菲尼克斯猛地擡起頭來，意料之外的吃驚和掩飾不住的欣喜立刻淹沒了他原有的神情。他當即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兩道濃眉舒展飛揚，連兩顆尖尖的犬牙都忍不住露了出來。這個完全不懂得收斂情緒的青年高興得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最後隻得傻乎乎地撓了撓頭，笨拙卻堅定地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