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克斯眨眨眼,嘴角彎起一個更大的弧度,然後充滿活力地應道:“嗯!”
二人說着,随着管家康納的引導一前一後地朝拜倫堡内走去,大門敞開,放眼望去依然是查恩斯記憶中的空曠與奢華。高大的弧形穹頂雕镂着古樸的交叉紋路,正下方是一盞巨大的三層水晶燈,正在發出璀璨的光芒,左右兩側則各有兩架軸對稱的旋轉階梯,也分别環繞着兩個垂着長線的精美吊燈,盤旋着通向二層的走廊。
整個空間十分寬敞明亮,但當那扇厚重的雙開大門在身後緩緩關上時,查恩斯卻感到了一種閉塞和壓抑。
他擡起頭,看見霍華德?弗雷德裡克·拜倫就站在二樓的正中央,垂着眼俯視着他。
他的身後是威爾伯特·拜倫,祖父的長子……他和菲尼克斯的父親。
查恩斯行至距樓梯還有約三分之一路程的位置便停了下來,左手橫壓腹部,右腿後劃,一邊向樓上的人行了一個标準的15度的鞠躬禮,一邊平靜地問候:“祖父、父親。”
這是他自去年的聖誕節之後首次返回拜倫堡,好在他的家人看上去也并不是多麼挂心。
“回來了。”
霍華德略微一點頭,随口以一個并無意義的事實描述表示回應。他語氣威嚴冷峻,嗓音渾厚平穩,優性α極佳的身體素質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現,讓人完全聽不出歲月給他的身體帶來了怎樣的衰老。他身着一套沒有紋飾的黑色西裝,披着修長厚重的毛呢大衣,拄着一根隻是裝飾用的獅頭短杖,以依舊健碩的軀體挺拔地立在一家之主及集團掌權者的位置,臉上是刀刻般的皺紋,鬓角雪白得像鷹首,灰色的眼珠裡也閃爍着和天空霸主一樣的厲光。
接下來是父親的聲音,“上來吧,你的祖父等你很久了。”
于是查恩斯又将視線轉移到威爾伯特的身上。父親看起來同樣沒什麼變化,隻有眼圈有些發青,頭發也長長了不少,下巴則蓄了胡須,但都打理得十分整齊,不再是曾經那般頹靡不堪的樣子,這讓他稍稍有些放心。這時他看見父親的目光似乎變得柔和了一些,因為他不似祖父那樣總是一臉嚴肅而充滿威懾力,而是會在适時的時候給予适當的笑容,比如現在,他也露出了一個微笑,看上去愉快而喜悅。但查恩斯知道,隻要祖父一開口,他的神情立刻又會恢複到一種緊繃的狀态,但他卻從不考慮逃離,而是表現得更加殷勤,似乎過去的那個“錯誤”得以被原諒令他對祖父持續充滿着悔恨和感恩,所以他隻會更投入地服務祖父,像是祖父身後的一道影子。
祖父也因此很多年都沒有再招募過新的幫手……因為父親就是他随叫随到的秘書。
不過父親的話還沒說完,他的視線實際上已經越過查恩斯落到了他身後的菲尼克斯身上。菲尼克斯也乖巧地學着兄長一樣向祖父和父親問了聲好。由于之前要參加慈善拍賣會,查恩斯讓他重新揀回了禮儀的練習,又給他準備過正裝,所以他的外表看上去已經無懈可擊,除了那張還有些緊張的面孔,俨然也是一個英俊貴氣的年輕紳士了。
父親因此而感到高興,還向他招了招手,道:“菲尼,祝賀你終于能夠擺脫病魔的侵擾!來,快上來讓我和祖父好好看看你現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