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被撥出去,很快被接起。
“徐總,有什麼事?”
“一會幫我送幾套衣服來,”徐舟野把玩着藍色打火機,藍色火焰忽明忽暗。“要西裝。”
“啊?好的。”查孟在電話那頭愣了一瞬,老闆一向不愛穿西裝的人怎麼突然要起西裝穿了。
第十次後打火機的蓋子被摁下,徐舟野收進褲子口袋中,眼神看向桌子旁邊的一張紙條。
“算了,不用了。”
電話猝然被挂斷,查孟在那邊更加淩亂了。
不就見個面,老子至于這麼重視嗎?睡都睡過了,她還在乎我穿什麼衣服嗎?
徐舟野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一改往日的風格,找了一身灰色大衣。
處理公司初步事務的時候,一封郵件吸引了她的注意,發件人是她在英國留學認識的攝友,郵件内容是很簡潔的一句話,說印尼那邊有個海域特别适合進行黑水拍攝,想邀請她一起去。
沈令姒認真讀完這封郵件後回了一封郵件,沒有明确應允他。
電腦界面停留在他提到的那座島嶼經緯度地理位置,沈令姒低頭看了一眼機票界面。
一分鐘後,購票成功的信息顯示在手機屏幕上。
和徐舟野見面的事情,沈令姒誰也沒告訴,當時針剛轉過下午一點的時候,她去了衣帽間。
深色系和淺色系分隔在兩個衣櫥中,她躊躇了幾秒,徑直往深色系走去,一件帶腰帶的羊毛黑色大衣被她摘了出來,選了一件白色露肩貼身内搭,下身配了一條酒紅色短裙。
今天是個好天氣,光影照在梳妝台旁邊映出一道細長的痕迹。
沈令姒看着鏡中的自己,塗了一支烏龍蜜桃色的唇釉,又疊圖了一層紅茶色的口話,紅棕色的眼影顯得眼睛更加有神。
她彎了彎嘴角,心情還不錯。
臨近兩點半,她換好一身行頭,腰帶收緊系成一個經緻的三角帶,仟細的腰肢顯得她整個人的身體曲線更加玲珑有緻,仿佛輕輕一握就能将其折斷。
光腿神器下是兩條筆直如筷子般的玉腿,北城的深秋氣溫并不高,所以她并不打算當一個美麗凍人的角色,鞋櫃下放着一雙黑色細高跟和一雙黑色高筒皮靴。
女人靈動的眼睛掃視了一眼,随後腳踩在黑色細高跟鞋上,在地闆上發出“哒哒哒”的聲音。
看着落地鏡中精緻到頭發絲的自己,她雙手插進口袋,聳了聳肩,露出一個不含任何情感的笑容。
拿起酒紅色香奈兒的皮包出了門。
這次她親自開車前往,紅色越野在喧鬧的市區中保持着勻速行駛,街邊樹葉已經換上了屬于秋季的衣服。
不到半小時車子平穩停在楠木咖啡館門口,時間是兩點五十。
沈令姒不喜歡卡點赴約,更不喜歡遲到的人。
咖啡館選在一所大學附近,一共兩層,沒有明确标牌,“楠木”這個兩個字是挂在門口的一棵嫁接的桂花樹上,桂花樹樹枝粗壯,是沈令姒當年去花卉市場親自挑選的。
她輕車熟路地推開了木制的推拉門,徑直走向圓弧形屏風後的前台點單處,她用手指敲了敲前台的桌子,一頭羊毛卷的女人在低頭寫字,聽到聲音後擡起了頭。
“姒姒!”她一臉驚喜地看着前方的沈令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女人繞過前台走到沈令姒身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沈令姒被力道撞得往後退了兩步,回抱住懷裡的女生。“有一段時間了。”
“你也不告訴我你回來的消息。”女人放開她之後向她抱怨。
“方老闆,這幾年生意怎麼樣?”
方梨是她大學時期去西北遊玩認識的朋友,可以說是生死之交,方梨比她要大幾歲,但兩人性格相投,便一直沒有間斷聯系,方梨知道她是做考古方面的工作,卻因為自己的愛人來到了北城。
方梨對于她突然到訪還沒有從吃驚中緩過來,“什麼方老闆,你這個沈老闆砸了錢就當個甩手掌櫃了。”方梨假裝闆着臉對她說道。
沈令姒輕笑着點頭,眼角都是笑意,也沒有反駁她。
“和蘇老闆還好?”
沈令姒看着性子日漸活潑的方梨,很難想象在西北初見她的時候會是一個患有抑郁症的女孩。
幸好,兜兜轉轉她沒有錯過自己的遺憾。
如今她也是真心為她感到開心。
“不說他,你今天來隻是找我叙舊的?”雖說兩人見面次數不多,但是方梨還是對沈令姒的性子有所了解。
沈令姒迎着她的目光,嘴角的笑容愈來愈大,到最後開懷地笑了起來,“知我者,方姐姐也。”
“别貧了,說吧,有什麼事。”
“我約了一個朋友。”沈令姒笑着說道,半個身子倚靠在吧台上,神情柔和放松。
今天下午除了幾筆提前預定的訂單,十分鐘之前進來的男人到給方梨留下了一個極深的印象。
男人身穿一身黑色長款風衣,盡管這樣,大衣也是堪堪到他的膝蓋處,五官英氣又不失俊朗,頗有“清風明月”之姿。
想着男人的氣質和長相,她遲疑開口:“姓徐?”
“嗯。”
“在二樓。”說完拉住她的胳膊,眼眸中盡是掩蓋不住的好奇心:“有情況?”
沈令姒看着她探究的目光,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有空跟你說。”
牆上懸挂的老式鐘表發出三聲沉悶的鐘聲。
“我先上去了。”沈令姒還從未遲到過,剛才光顧着聊天忘記了時間,連上樓梯的步伐都快了不少。
二樓周邊大部分是包間,隻在靠西邊的窗戶邊安排了四組對桌。
今天不是周末,來這裡辦公或是娛樂的人很少,沈令姒平穩了幾下悅動的呼吸,同時目光找尋着男人的身影。
幾乎是一瞬間,靠窗位置背對着自己的一個身影讓她的視線停頓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