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一邊曬太陽去吧,我替你排着。”徐舟野雙手插兜,寬闊的肩膀将沈令姒遮擋住大半。
“那就謝謝你咯。”
沈令姒扭頭就走向旁邊的廣場上,那邊有不少人在那賣東西,今天一大早就從南濱飛回北城,到現在一口東西沒吃,肚子早就已經開始咕咕叫開了。
尋摸着小攤上有沒有喜歡吃的,忽然發現自己高中時候常吃的一家壽司居然還在出攤。
“老闆,我要一份壽司。”說完她又想起什麼,“要兩份。”
“好嘞。”
電子轉賬的聲音響起,她便百無聊賴地排隊取餐,前方還有兩三個人,沈令姒環視了一圈周圍。
這下沒有哪個男人能和徐舟野似的把太陽給我遮住了。
拿到壽司的時候沈令姒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個,還是熟悉的味道,她最喜歡裡面加的肉松,鹹中帶着一絲甜。
三個下肚,徐舟野也從對面走了過來,手上提着兩杯美式拿鐵。
沈令姒盯着那道修長有力的身影,陽光打在男人身上,渾身散發着陽光散漫的氣息。
手機上兩點的鬧鐘準時開始震動,這是往常提醒着她要去公司忙裝修了。
但是今天卻好像給沈令姒帶來了另一層指向。
紅燈閃爍,綠燈亮起,車水馬龍間沈令姒數着面朝自己走來人的腳步,耳邊屏蔽了一切聲音。
十八……十九…
整整十九步,
明亮的光線再次被男人的身子擋了個嚴實,沈令姒低頭看了眼手機。
二零二一年十一月十九号十四點零六分。
“徐舟野,我們去領證吧。”
她仰頭,眨了眨泛着亮光的眼睛,聲音清脆,像山間留下的甘泉。
徐舟野遞出咖啡的手在聽到她的聲音後懸在空中随後又收回,擺落在褲縫邊。
他已經快要對這個想法随性的女人免疫了。
車停到民政局門口的時候,沈令姒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麼荒唐的事。
别人結婚都是美美的先去拍個證件照,然後挑個良辰吉日畫個精緻的妝容穿一件漂亮的衣服去領證。
他們倆倒是省事,帶着證件素顔就來了。
來都來了,沈令姒從不走回頭路。
今天并不是什麼好日子,也沒有什麼特殊寓意,從排隊簽字到紅本蓋鋼印整個過程剛好三十分鐘。
紅本本到手的時候沈令姒心中并沒有多大感觸,隻不過看着證件照上兩人并肩微笑,忽然心中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升起。
像是習慣了孑然一身現在卻跟另外一個人綁在一起。
原本一個人的戶口本上現在卻多了一頁。
幸好今天内搭兩人都穿了間白色的襯衫和衛衣才顯得沒那麼雜亂,即使在素顔的情況下也能頂得住鏡頭的拍攝,沈令姒看着自己還算看得過去的皮膚狀态合上了紅本本。
“我明天飛印尼,去攝影。”
徐舟野一直輕擰着眉頭,像是有心事般。
他沒有理會沈令姒的告知,而是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你的戶口為什麼是單獨的?”
沈令姒停下腳步,看向徐舟野的眼神中挂上了疑惑。
“我是沈家收養的啊。”
她以為自己是被收養這件事在這個圈子中早已經人盡皆知。
聽到她的回答,徐舟野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怪不得她在船上為什麼會說出那番話,還有上次深夜買醉。
原來,并非是沈家親生的女兒。
“對不起啊。”徐舟野其實對沈令姒隻停留在她是沈家女兒以及兩人在船上初見,除此之外他常年生活在M國,并不了解沈家。
“沒關系啊,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沈令姒聳了聳肩,表情放松。
徐舟野盯着她右眼下的那顆淚痣和那雙初見之時就帶着熟悉感的眉眼,心中有存下了一個疑惑。
但眼下不是詢問的時候,他将問号暫時埋在心底,換上平常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去幾天?”
“不是之前說好不幹涉對方工作嗎?”
民政局外面有攝影師在給一對新人拍照,沈令姒自覺躲開了鏡頭,歪頭看向走在自己斜後方的男人。
“你别緊張,我就是問一下,也好應付一下家裡人是吧。”徐舟野垂下眼睑看着提到工作就一身防備的女人,末了,他有故意加了一句,
“是吧,徐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