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們不是協議婚姻,我希望你好好了解一下舟野哥的過去,因為他值得。”顧瑤說完就坐進了後座。
沈令姒愣了一瞬,出來一會身上已經感覺不不到一絲暖意,她輕攥了下拳頭,還是面帶微笑地向她道了個别。
車子緩緩開走,蒸騰而出的煙尾氣卷起了幾片剛落下不久的樹葉,随後被吹向路邊的綠化帶邊緣。
沈令姒卻因為她的話徹底失了神,後方亮起燈的别墅内時不時傳來陣陣笑聲,但她的心中卻霧起一片,波蕩、不知所措。
“姒姒。”
直到沈默出來接電話看見她孤身站在門口望着外面,他收起手機下了台階走到她身後,剛想伸出手碰一下她的肩膀,沈令姒便轉回了身子。
短暫失神後她的表情蔫蔫的,如同霜打的茄子般提不起精神,低聲地叫了聲哥。
沈默察覺到她狀态不對,心終究還是沒控制住,雙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微微俯身,與她平視着,
“你怎麼了?是顧瑤跟你說了什麼?”
自從兩人上次在公園中不歡而散後,便在沒見過面。
沈令姒有意避着他,而沈默心中卻種下了一棵荊棘,如同魔鬼般快速生長,就連他自己也感覺快要控制不住。
本就發冷的身體乍一被他所觸碰,她打了一個寒顫,隐隐用力掙脫。
這在沈默眼中卻以為她厭惡自己,排斥自己。
“姒姒,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是不是徐舟野欺負你了?”
手中的力道不覺中用力了不少,沈令姒一個用力甩開了他的觸碰。
沈令姒凝視着有些愈發暴躁的男人,那個斯文溫和的沈默哪裡去了?無力地開口:“哥,我過得很好,徐舟野對我也很好。你不比擔心我。”
“姒姒,你聽我說,如果你真的不喜歡他,哥有辦法……”
“姒姒!”徐舟野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手中還拿着一件外套。
沈令姒望了一眼半身隐匿在昏暗燈光中的男人,又垂下眼簾看了一眼沈默捶在腿邊緊攥的拳頭,沒有猶豫,轉身走向了徐舟野的方向。
三人在同一條線上,徐舟野先行一步邁下台階,長臂一揮将手中的外套披在了沈令姒的身上,他的外套套在她身上有些大,為了防止衣服滑落,他順手揪起兩個長長的袖子繞在沈令姒的胸口前,耐心地打着結。
沈令姒盯着他認真的神情,往日裡帶着些侵略性的眼眸中不此刻摻雜任何雜質,隻有溫和平淡。
“你喜歡他嗎?”顧瑤的話語此刻又響徹在腦海中。
沈令姒,你不喜歡他嗎?
欣賞完自己系的完美蝴蝶結後徐舟野掀起眼皮看着眼前的女人,眼中透着些糾結和迷茫,仿佛迷了路找不家的小朋友。
他垂眸定睛看了她兩秒,四目相對,但她仿佛看的不是自己,沒有任何反應。
“喂,”徐舟野淡淡開口,
“傻了?”
沈令姒驟然回神,盡量忽視着忽然猛烈跳動起來的心髒,放緩呼吸,裝作若無其事,低頭看一眼男人的‘傑作’。
“路易威登的衣服就讓你這麼糟蹋了。”不是責備,更像是在找個話題,能夠抑住住心髒不規律跳動的話語。
徐舟野擡頭抿了抿唇線,聲音卻是透着三分漫不經心,眼神卻望向站在院内一盞小燈下的男人,腔調不羁地笑了幾聲,不知說給誰聽,悠悠道:“怕什麼,你再給我就是了。”
沈默看着兩人恩愛的模樣,胸口處仿佛壓上了一塊大石頭,沈令姒背着自己他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心中卻是将她默認為是被迫的。
他一言未發,弧線鋒利的輪廓暈染着極緻的冷漠,那雙本該内斂柔和的眼眸中卻充滿狠厲。
徐舟野挑了挑唇角,眸中盡是輕蔑。
沈令姒揪了揪蝴蝶結,還挺結實,這男人還真是敗家。
“我才不給你買,明明是你自己非要系成蝴蝶結,”沈令姒不自覺撇了撇嘴角,語氣中不知不覺已經挂上一絲嬌嗔意味擦過他的側身進了屋。
院子裡隻留下徐舟野和沈默。
徐舟野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後,主動往前邁了幾步,一隻手揣進褲兜裡摸到一盒煙。
這還是今天他剛從車裡順手拿的。
好像從兩人領證那天後,他沒再抽過煙。
他拆開包裝,從中拿出一支,忽然想到些什麼,朝着面前的男人問道:
“抽煙嗎?”
沈默看了一眼與自己差不多高的徐舟野,發出一聲不屑的聲音。
“姒姒不喜歡聞煙味。”
眼前男人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徐舟野慢條斯理地将那支煙塞進盒子裡,收回到口袋中。
“沈默,她現在是徐太太。”徐舟野的聲音已經染上一絲狠厲,如寒冰般冷冽。
像是聽到一個笑話,沈默聲音忽然提高了幾度,“嫁給你不是她的本意,況且姒姒根本不喜歡你!”
徐舟野睨着情緒些許失控的男人,定了幾秒,轉身邁上台階。
“她是什麼性格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在沈家這麼多年她真的開心嗎?沈默,你真的了解她嗎?”他停在最後一節台階處,神色清冷嚴肅,背影被燈光打在地上,背影高大。
徐舟野将門關了一半,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時,沈默已經被他那番話攪得心神不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