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内燈光強烈,沒有一絲風,
鈴聲不斷地響着,沈令姒加快了步伐,慢慢地小跑起來,尋了一處露天吧台。
趕在鈴聲挂斷的最後一秒摁下了綠色的接聽鍵。
燥熱的晚風吹起了她的發絲,擾亂了她的視線。
一雙眼睛最先顯示在手機屏幕中,夜晚的燈光給它增添了一絲溫潤和柔光。
沈令姒一開始将手機放在拉杆上,鏡頭中的自己被黑發遮擋着視線。等到整理好後,她舉起手機與自己的視線平行。
視頻中的人唇角淡笑,平靜地看着自己。
沈令姒還從來沒有見過他戴眼鏡的模樣。
見慣了他平常慵懶的一面,這副黑色邊框的眼鏡帶在他這張臉上仿佛換了一個人。
整個臉龐透着淡淡的疏離感,深色的眸子中在燈光下晦暗不明。
棱角被掩去,多了一份居家感。
沈令姒看着他微微愣神。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修飾,昏暗的光線下增加一層模糊濾鏡。
徐舟野從她的臉上移開,看向她的一字肩的領口。
瓷白的皮膚宛如白雪,令他想起細膩婉柔的瓷器。
男人的眼神暗了一瞬,輕佻開口:
“傻了?”
“你才傻。”
一聲漫不經心的輕笑聲傳入她的耳畔,沈令姒認真看了一眼視頻中的男人。
“徐舟野,你近視嗎?”女人的聲音像冬日的風鈴,清脆帶着些柔軟。
男人将手機拿遠了些,露出了半個肩膀。
白襯衫最上方的扣子被解開,領口不加修飾的開着。
他咬了咬腮幫子,低聲罵了一句,
“操。”
“你說什麼?”沈令姒明明看見了他的口型,故意捏了捏嗓子出聲問,狐狸眼睛中藏着壞。
徐舟野一把扯下眼鏡,放在桌子上,眼中的欲色不加掩飾的顯露出來。
“沈令姒,勾我呢?”
壞心思得逞,沈令姒恢複神色。
“哼,别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的就是這種感覺吧。
徐舟野舌頭抵着牙關,挑了挑眉。
“等我跟你解釋呢。”
“嗨,沈小姐。”
沈令姒剛想回應他,一聲不太标準的中文聲叫着自己的名字,她将手機下意識地扣在自己的身前,轉身尋向聲源處。
那位來自挪威的攝影師站在吧台門口望着自己。
沈令姒對他那頭銀色卷發印象頗深。
像小時候玩的芭比娃娃的頭發那樣順滑。
“hi,James.”她回了一聲。
徐舟野的鏡頭驟然變暗,之後便是昏昏暗暗的斑駁光線。
他将手機拿近貼近自己的耳邊,靜靜地聽着那頭兩人的對話。
那道男聲用英文問着沈令姒明天什麼打算。
徐舟野皺了皺眉,原以為她不會明确告知。
誰知道這女人是不是故意為之,他聽着她的聲音忽然更清楚了些。
她說明天準備在卡塔沙灘浮潛。
卡塔沙灘?
T國。
徐舟野聽着兩人相談甚歡,甚至聊到了挪威的景色。
他摁下辦公桌上的電話鍵,對着那頭說了什麼。
沈令姒就是故意的,她想故意晾着他。
誰讓他故弄玄虛。
讓自己等他的解釋。
結果呢?隻知道畫餅。
解釋呢?
察覺到時間差不多了,沈令姒尋了個借口先行回了房間。
等到進入進入走廊再拿起手機的時候,電話已經被挂斷兩分鐘了。
好你個徐舟野!
敢挂我電話?
沈令姒被氣的幹笑,指着他的頭像憤憤罵了他一頓才解氣。
直到睡覺前徐舟野發來一條消息。
XZY:[等我。]
沈令姒看完直接滑走了消息橫幅。
又畫餅?
忽悠誰呢?
我還不稀罕呢。
-
次日八點不到,沈令姒就被手機信息轟炸醒。
昨晚周昊為了方便聯系大家建了一個小群。
估摸着大家都對這個美麗的城市很興奮,大早上就在群裡相互約着結伴浮潛。
沈令姒摸過手機來看了一眼時間,昨晚睡着的時候已經快兩點,她才睡了不到七個小時。
精神和心理上帶給她的困乏感讓她使勁撓了撓頭發,煩躁的翻了個身又閉上了眼睛準備回個回籠覺。
淡淡的玫瑰香薰味道環繞在空氣中,旁邊床上的周欣還睡得正香。
腦子中好像有根弦在一直響,沈令姒知道,這回籠覺是睡不成了。
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她認命地又拿起枕頭旁的手機。
剛巧群中顯示了一條艾特自己的信息。
室内光線密閉,她适應了一下屏幕的亮度,眯着眼睛點進去。
James:[沈小姐,今天可以和你一同去浮潛嗎?]
沈令姒用了兩秒鐘大腦才反應過來這人是昨晚和自己暢聊的銀發攝影師。
聊那麼久還是為了氣某個男人。
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伸了個懶腰。
絲滑的蠶絲被滑落在她的腰間,露出一截藕色的肌膚。
Thalassa:[你們先去吧,我要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