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磕巴了一下。陳琰困得下一秒仿佛就要暈倒過去,因此沒太在意。
椒椒阿姨的身影在眼前都變得模糊,一會兒遠一會兒近。
她強撐着向前伸手,仿佛想要抓住什麼。
陳之椒傾身,“琰琰,你想要什麼?”
臉上驟然濕潤。
陳琰吧唧一口親在陳之椒側臉。
“椒椒阿姨再見。”陳琰剛趴回司融懷裡,人又立起來了,這回眼睛都是閉着的,隻有嘴還在動,“椒椒阿姨可以叫我鹽鹽。有點鹹的那個鹽鹽。”
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陳琰在床上翻滾,從超級大床的一頭滾到另一頭,把臉埋在枕頭裡無聲尖叫。
她都和椒椒阿姨說什麼了?
怎麼會是有點鹹的那個鹽鹽……她本來應該莊重地介紹自己的小名的!美味的椒鹽麻辣雞被遺忘了。
世界上的人都吃過鹽,可不是所有人都品嘗過美味的椒鹽麻辣雞的滋味。陳琰懊惱,癱倒在被子裡不動。
手臂忽的被拱了拱。
“鹽鹽,你怎麼了?”
是哈特。
陳琰今天回來得比往常晚。過了放學的時間點,陳琰還沒到家,哈特心裡奇怪,在窗邊等待着,時不時看一眼。
直到看見陳琰被司融輕手輕腳地抱進卧室,哈特才松了口氣。
陳琰睡着了,粉撲撲的臉蛋看上去格外Q彈。或許這就是人類審美裡的“萌”。
哈特在床下陪了她一會兒,忽然看見陳琰半截蓮藕一樣的胳膊上居然包着一塊無菌紗布。
趕忙擦幹淨腳跳上床,想要仔細看看,又不敢貼近紗布。司融中間來過一次,一人一兔面面相觑了一陣,那個壞脾氣的男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了她一會兒,也沒像往常一樣把她趕下去。
小動物不許上床的禁令取消了?
哈特躺在蓬松的枕頭裡,身側陳琰睡得很香,小肚皮一起一伏。她卻覺得擔心,陳琰是不是在幼兒園裡受欺負了。
剛剛睡醒的陳琰一改迷糊的樣子,睡飽後臉眼睛都亮晶晶的。
她翻過身來,一把将哈特抱在懷裡,蹭着垂耳兔毛茸茸的身體,道:“我今天太困了,下車都沒好好跟椒椒阿姨告别!好後悔……”
“沒關系,你們之後還會再見面的。”
哈特簡單安慰了陳琰幾句,還是比較關心另外一件事。
“能和我說說今天的事嗎?鹽鹽,我看到你的胳膊上有傷。”
“這個嗎?”陳琰晃了晃破皮的胳膊,已經處理過,不碰都感覺不到疼。不過司融比較誇張,怕她亂摸傷口,還給她貼了塊紗布。
“是我們班的一個男生,他今天在欺負人。我就和他打了一下,所以破皮了。”陳琰道,“哈特,我沒打輸哦。不用擔心我!”
她已經知道了張銘的弱點。
他雖然體型大,力氣也大,正面硬碰硬她根本沒辦法打過。但他的動作不靈活,隻要稍加利用,下回打架她一定能戰勝張銘!
看着陳琰躍躍欲試的樣子,哈特拿出做姐姐的威嚴來,道:“你在想什麼?不許打架!”
就在這是,門突然被人推開。
“你又在和兔子說話?”司融納悶。
陳琰一直堅稱哈特是隻會說人話的神奇兔子。這個年紀的小孩總會有這種錯覺,隻是陳琰說得格外煞有介事,有時候都能把他吓一跳。
陳琰一個激靈,欲蓋彌彰地用蓬松的大枕頭遮住哈特。
好在,司融沒計較哈特上床的事情。
“醒了就準備吃飯。我去叫阿姨熱菜。”
直到司融走了,陳琰才長出一口氣。
總覺得今天的爸爸比往常好說話呢。
因為錯過了飯點,陳琰的晚飯是在房間裡解決的。她精心挑選了藍色碎花的小餐布讓司融鋪上,而後開始享用豐盛的晚餐。
飯菜味道可口,陳琰卻有點心不在焉。
比起旁敲側擊,顯然還是打直球更快。陳琰咽下口中的蛋羹,問:“椒椒阿姨有沒有說什麼?”
“她說你是小流氓,莫名其妙地就往人臉上親。”
陳琰臉紅了:“我才不是小流氓!”
她哼了一聲,“椒椒阿姨才不會這麼說我。”
“你倒是了解她。”司融沒好氣道。
陳琰埋頭挖雞蛋羹吃。
美味。
沒過幾分鐘,陳琰擡頭:“司融,你說嘛,椒椒阿姨到底有沒有說什麼?”
這樣一問一答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吃完。好在夏天飯沒那麼容易冷,司融歎息一聲,妥協道:“好好吃飯。吃完飯就告訴你你的椒椒阿姨都說了些什麼。還有你的禮物,現在還放在我那兒呢。”
陳琰終于能夠專心幹飯了。
累了一天,她胃口極好,司融還下樓給她添了半碗飯。
陳琰樂滋滋地從司融手機接過禮物盒,還沒打開,她先咦了一聲。
“這個是什麼?”
她指着盒子上的深色印花問。
司融湊近看了看:“讓我瞧瞧。”
他笑了出來,樂不可支地說:“陳琰,是你手心的汗粘上去了。”
幼崽的臉慢慢變成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