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新一開始隻說一起回去,恰好司機今天休假,他也就能再和許知霖走一路。
因為沒按照原本回去的路線走,不知不覺到了上次吃飯的地方,又在拐角看到了有點舊的便利店。
牧新在路上接了電話,聽到文思沂說起展子的事才想起邀請函在書包裡放了一整天。
他在便利店裡拿給許知霖,就着還燙嘴的關東煮給許知霖講那個展可能有的無聊,以及丁點意思。
最後又發展成了寫作業。
他發覺許知霖真是有無情的學習機器進化潛質……
離開便利店,風刮得臉疼。
牧新縮着脖子又把手揣上,盯着黑沉見不到星星的天空發了會兒呆。
其實就這樣也不錯。
未來還是太殘酷了點,許知霖現在越來越好了,以後大概也會輕松些。
後脖頸一涼,牧新縮得更甚,又去瞪罪魁禍首,“冬天這個要命啊!”
許知霖手又動了動,平靜說:“圍巾翹起來了,後面漏風。”
“啊……哦,謝謝。”
原來是做好人好事啊,牧新為自己的一驚一乍忏悔一秒。
許知霖是什麼人,至少道德還是高的吧,平時對誰不是矜持有禮?對自己那肯定是加倍好。
牧場現在已經不覺得自己是在給自己洗腦了,“現在很好了,走吧回家。”
“回。”
半路牧場才發現一直不小心忽略的事情,問:“我給你的圍巾你為什麼不戴?還有,再過段時間都零下了 ,你别穿這身。”
牧新總覺得許知霖最近忽然很愛打扮了,他剛回學校那會兒,許知霖還是校服外面随便穿了件外套。
如果說是因為現在當了模特審美提升 ,随便一抓就是高分搭配,那也是很正常的。
但那個不影響智商,許知霖幹嘛在冬天穿薄外套?
許知霖很自然地撩了下衣服,“裡面穿了厚衣服,還好。”
牧新撓頭,急的,“這裡冬天會下雪的,許知霖你不會被凍傻了吧?”
許知霖歪着頭,答非所問:“你覺得,我是在作踐自己,所以你生氣了?”
這一下給牧新問住了。
[但确實好看啊。]
牧新眼皮跳了跳,感覺什麼不對。
為什麼許知霖身上似乎飄過一串“他喜歡,我穿給他看”彈幕?
牧場溫和地順着他說:“很青春很好看的扮相,但是我們冬天還是穿襖穿羽絨服吧。”
他不時會注意一下許知霖的模特工作,也知道那邊會定期送點衣服,入冬這麼久,厚衣服也肯定早就有了。
更何況,許知霖他一點也不窮啊……
他的餘額,現在比牧場能動的多太多了!
想起自己還沒回答許知霖嘴上問的那句,牧新又說:“你說的這個也不是任何理由,好好愛自己永遠是第一位。”
許知霖短暫笑了下。
[那就是心疼了。]
……牧新覺得,如果許知霖現在談戀愛的話,他一定是個聽不見女朋友說話,隻會覺得她在擔心自己的,究極戀愛腦。
而且這事起因還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牧新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手,隻簡單給他扣了一顆扣子。
“衣服沒幹,過幾天吧。圍巾……現在還不用。”許知霖忽然說。
牧新意外地看着他。
雖然知道這也還在撒謊,但牧新依舊不戳穿。
[一兩次就夠了,惹急了估計要真的生氣。圍巾……就這麼放在盒子裡每天打開去看,這個行為确實有點怪了。]
許知霖走得很慢,手上又時不時像在計算什麼,臉上露出難色。
隻有牧場害怕的世界達成了。
試問大晚上的,你和一個确定已經崩壞的某世界中心走在一起,那個人還忽然暗戳戳表示,每天都要盯一會兒你送的東西是什麼感受?
謝邀,牧新隻抖了一下。
許知霖敏銳地察覺到牧新的動作,便一手拉過他的來揉了揉,“怎麼你好像要冷一點?”
“并沒有啊……”牧新勉強笑着。
奇怪的一點,他應該感到有點害怕的。
許知霖收藏他送的小東西和草稿紙,還寫日記,已經不像個普通人了。
現在又知道,他可能随時都在看着那些東西。
牧新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屬于那種快被發現的小反派的誠惶誠恐态。
但他呼吸很燙,躺在喉嚨裡又重重呼出來。
很難受。
許知霖還抓着他的手,有點不依不饒的意味,“出汗了,哪裡不舒服嗎?”
許知霖忽然去扯了下他的圍巾,但說話好像和他做的事一點也沒關系。
“确實,走吧。”
[緊張的是什麼呢……牧新,你好難猜。]
許知霖搖了兩下頭,一手按在眉心揉了揉。
[我确實也不該這樣,在一切都不确定的時候,僅僅淺嘗辄止滿足一下就夠了。]
牧新快步跟上他,不懂,但下意識覺得不好。
他放出手去扯了兩下許知霖袖子,“現在不冷了,慢點吧。”
許知霖回頭,愣了下,然後點頭。
其實保持一種微妙的關系也是好的。
在許知霖又要問那句話的時候,牧新眼快地看到了群裡的消息,成功轉移走注意力。
“這個是什麼——”許知霖頓了下,去看他手機,“出什麼事了?”
牧新關掉手機,覺得自己至少不應該苦兮兮的,現在也該和什麼都不知道的許知霖解釋兩句 ,不過沒笑出來。
“明宇明歌不是本地人,算是躲過來的。他們那爸不是爸的東西……我真的,煩死。”
牧新叫了車,拉着許知霖就說:“我們之前說了,要是遇到自己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告訴其他人,那串數字是暗号。”
他看了眼許知霖,忽然問:“你會打架嗎?”
許知霖:?
“算了。”牧新抓了兩下頭發,放棄,“我在想什麼……”
“會點。”許知霖不像是為了逞強在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