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睜着眼思緒萬千,忽而聽見門開的聲音,知道是段秋平回了,她趕忙閉上眼。
人的腳步聲緩慢地靠近她,定音之居然感受到一些緊張,隻能将眼睛閉得更緊了些。腳步聲停在床邊,未有進一步動作。
那縷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莫名有些口幹。宋音之狐疑,可裝都裝了,不能前功盡棄吧。隻一動不動。誰知道聽見了段秋平後退的腳步聲,她心裡一急,将被子掀開轉過身。
段秋平他正抿着嘴看着她笑呢。
“還以為殿下睡着了,正想着不能打擾熟睡的人,要轉至外間歇息呢,沒想到殿下就醒了。”
話雖如此說,可神态語氣哪裡有半分驚訝。宋音之嫌段秋平站遠了,揮手示意他走近。
兩人距離近到親昵的程度才讓宋音之習慣,這才心安理得地跟他算起賬來:“我問你,你白天的時候,去幹什麼了?”
“殿下還記着呢?”段秋平伸出手,被宋音之捏住,湊到鼻下聞了聞,一點淡淡的血腥氣。
雖然明顯經過處理,可還是沒法完全掩蓋。
宋音之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你去幹嘛了啊?”
段秋平狼狽地收回手,試探着自己聞了聞,笑道:“殿下好敏銳。”宋音之看他三番五次打岔,卻被擔憂蓋住了怒火:“你受傷了?”
“沒有。”
宋音之作勢要扒他的衣服:“我看看。”動作到一半就停住了。預想之中的段秋平的阻撓和掙紮并沒有到來,反而一動不動,眯着眼看着她一切動作。
段秋平看人有一種獨特的專注,眼珠比一般人要黑得多,像暗夜的水面,表面純粹的黑讓人看不穿,卻在看見倒映在其中的自己時,有一種已經溺死在其中的錯覺。
像直把宋音之盯得臉一紅。縱然不是新婚夫妻了,被段秋平這樣的眼神一看時,總能被激起一些少女的羞澀,連帶着對他這個人的感情,也變得不成熟起來。
見宋音之害羞,段秋平更加變本加厲起來,将手張開,故意湊近:“殿下,不看看?”
宋音之下意識往後一退,後背抵到床闆,這才意識到她退無可退。宋音之以激烈的反應掩飾激烈的内心,腦子一抽伸手掐住他脖子:“你不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熱辣辣的觸感,從手掌傳到耳邊。她本來不敢用力,卻因為緊張而不自覺收緊了手掌。
段秋平還在靠近。
宋音之有尖叫的沖動,盡管手盡力抵住他靠近的動作,卻在察覺到喉間硬塊上下滑過她的手掌時,徹底敗下陣來,她要将手拿下來。
被段秋平控制住手腕攔住,宋音之目瞪口呆。
段秋平将臉埋在她一側脖頸間,空餘的手長長地從宋音之另一側的脖頸間穿過,手肘下壓,迫使宋音之身體靠向自己,她的肩膀就在段秋平的手臂根部之下。
段秋平似是歎息又似是松了口氣地呼出一口氣,不可避免地噴灑在宋音之的皮肉之上。
她緊張得話都忘了講,卻在段秋平長久地停頓之下奔向崩潰:“你怎麼回事?”
段秋平不講話,隻是将頭更深地埋了進去。
這樣的段秋平她不是沒有見過,每次都将自己縮成一團往自己懷裡鑽。這樣的依賴讓宋音之竊喜,可是更多的是煩擾。她本能地意識到這樣的段秋平狀态不是特别好。
隻好柔聲哄道:“發生了什麼跟我說說?”
段秋平不理,宋音之就很有耐心地等下去。不知過了多久,段秋平松開她的手腕,宋音之這才後知後覺地将手從他脖頸上拿下來。
段秋平依舊是一言不發,轉身将被子覆蓋住二人全身:“睡覺。”
宋音之不高興,她不滿段秋平逃避她所有的追問,雖然心裡着急,卻隻是确認了一遍:“你真的沒有受傷?”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宋音之勉強安靜下來,心裡卻仍然紮着一根好奇的刺。
段秋平呼吸微亂,察覺到宋音之的呼吸也不如熟睡時綿長,他轉身将人往懷裡一帶,語氣懶散又無奈:“再不睡覺,就給你下點藥。”
宋音之要辯解什麼,被段秋平一下子堵住:“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