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新錘他胸口一拳,不重,更像鬧着玩,“你又裝。”
“……”他幹什麼在溫知新眼裡都很裝。
兩個人坐回到位置裡,溫知新問:“請說吧,什麼招?”
“交換或者說談判。”祁昂說。
溫知新不解:“我有什麼資格和我媽談條件?”
不是自貶,沒有挖苦,她說話表情很認真,也是真心實意地感到疑惑。
在生與養之下,她沒有和溫倩交換的籌碼。
“溫知新。”祁昂的聲音落下來,像初冬飄雪,一點點冷,但碰到耳垂就會融化。
“你不是玩具不是擺件,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會有價值,有利益,有能談判的籌碼。
“沒談成隻能說明你給出的東西在對方看來不值一提而已,在你自己能接受的基礎上加價就可以。
“這适用任何關系。”
這好像是第一次,在祁昂說完話之後溫知新沒緊跟着開口,她隻是靜靜地看着他。
直到把祁昂盯到心裡發毛,想再說些什麼緩解冷場時,她才開口:“祁昂,你剛才好帥啊。”
祁昂的耳朵“騰”一下就紅了。
祁昂坐正身子,躲閃着她亮亮的眼睛,煞有介事地轉起筆,聲音恢複了冷冰冰,“用你說。”
溫知新大笑起來,“你現在就一般了,還是剛才那樣比較讨人喜歡。”
“誰要讨你喜歡。”祁昂拽出來一張試卷就開始寫,也不管對不對,唰唰唰三筆,寫完五個選擇題。
“哎呀,咱班出了個神童。”溫知新笑着揶揄他。
“溫知新,安靜一點。”
這是大課間,距離上課還有十分鐘,要人保持安靜簡直不講道理,溫知新哼一聲,說他裝愛學習。
轉頭看見姜寐在沖自己眨眼睛,溫知新立馬心領神會,把報名表往課本裡随便一夾,歡歡樂樂跑了出去。
姜寐興緻沖沖:“今天高三文七上體育課,去看徐修明吧。”
溫知新說:“走。”
徐修明是她們倆在二食堂吃飯時碰見的,當時溫知新正在專心嗦面,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有個帥哥走過。
而坐在她對面的姜寐偶然擡頭,驚鴻一瞥,少女心就淪陷。
三天兩頭在溫知新面前盛贊對方的顔值,好像此人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起初溫知新覺得姜寐有點言過其實了,再帥能有多帥,比祁昂還帥嗎?
雖然祁昂這個人偶爾很讨厭,但是長相确實沒的說,估計全宜安找不出來第二個比他還帥的。
直到她真的面對面見到徐修明,才明白姜寐說的是什麼意思。
隻論長相,确實沒有祁昂那麼出挑,但他戴着一副扁的無框眼鏡,說話輕聲細語,舉手投足都是書卷氣。
很迷人,實在很迷人。
溫知新當即棄暗投明,和姜寐一起追男神去了。
姜寐很愛交朋友,沒費什麼力氣就打聽了徐修明在高三文七班,順便把他班的課表也要來了一份。
據說傅雲星知道後,氣的兩天沒和姜寐說一句話。
溫知新被連坐,也跟着受了一天冷落。
但是美色當前,被打入冷宮就打吧,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兩個人十分快樂地在操場看了一小會兒斯文帥哥打籃球,曬的額頭鼻尖全是汗,先去廁所用涼水撲了把臉,才慢悠悠回教室。
已經決定今晚好好和溫倩商量一下參加比賽事宜的溫知新心情還不錯,小小聲哼着歌,找出來自習要做的題。
“溫知新。”祁昂喊她。
“嗯?”溫知新握着筆,擡頭看過去。
這一刻上課鈴與祁昂的聲音一起響起,他們的位置太靠前,叮鈴鈴的催命曲裡,溫知新沒聽見祁昂說的每一個字。
“你說什麼?”
“沒什麼,不重要。”祁昂重新低回頭寫題,筆尖在印刷粗糙的試卷上摩擦出沙沙聲。
溫知新“噢”了一聲,也不再問,心裡隻想着回去怎麼和溫倩講要參加比賽的事情。
放學,溫知新依舊慢吞吞收拾地收拾書包,把要做的、做完的、短期内不會再做的習題冊通通裝進去,沉甸甸的一大包。
一早就收拾好的祁昂站在門口,倚着門框垂眸看了她一會兒,有些無奈地開口:“溫知新,書包不背在你身上,你不知道沉是吧?”
溫知新拉好拉鍊,擡起頭看他,“我知道很沉呀,所以今天我背着就好啦。”
祁昂伸手,把書包從她懷裡接過來,“算了,再把你壓死。”
溫知新已經習慣祁昂這種可以做好事,但不能說好聽話的性子。
反正說到底是她占了便宜,随便他怎麼說吧。
“謝謝你,大好人。”溫知新笑着走在他身邊,“回去請你吃麥旋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