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新高二高三收假返校。
但學校也明白,臨近暑假,沒多少人的心思在學習上,索性就把這半個多月拿來搞文藝活動。
六月十七号要進行社團彙演,三分之二的社團都要表演節目。
但很巧的是溫知新他們六個人在的社團都不在參演之列,在其他人都投身于如火如荼的排練時,他們顯得特别清閑。
溫知新午覺睡醒還很懵,一邊抱着大水杯喝水,一邊聽錢高怡興緻高昂地講她們話劇社的原創劇本。
什麼公主王子騎士惡龍的,她完全沒聽明白這四個角色之間的關系,隻是懵懵地問:“我要幹什麼呢?”
錢高怡說:“我們社扮演公主的那個同學闌尾炎住院,所以希望你能來頂一下,沒幾句詞,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可以啊,排練的時候喊我就行。”溫知新答應下來。
“感謝大俠出手相助。”錢高怡雙手合十拜了幾拜,要走的時候又被祁昂喊住。
他很随意地問了一句,“王子是誰演?”
錢高怡說:“趙元亮。”
溫知新聽見熟人名字,條件反射似的也跟着念了一遍:“趙元亮。”
祁昂疑惑:“趙元亮?”
錢高怡确定:“趙元亮。”
趙元亮來五樓接水路過,聽見理重班裡隐隐傳來此起彼伏的自己名字,他探頭往裡看,“下午好三位,聊我呢?”
錢高怡拍着溫知新肩,“介紹一下,新公主。”
趙元亮半個身子都進了教室,笑着和溫知新握手,“幸會幸會,公主殿下。”
祁昂冷眉冷眼,擡頭視線掃過去,“串班,舉報了。”
趙元亮:“……”好大的官威。
“我先走了,兩位晚上見。”趙元亮沖溫知新和錢高怡打招呼,還不忘在祁昂的頭上薅兩把,滅滅他的官威。
祁昂面無表情地把頭發捋順,溫知新握着筆盯着他,又把人看耳紅了。
“怎麼了?”
“你冷臉順毛好帥噢。”溫知新看着祁昂,坦率直白到令人無法招架,讓人分不清她究竟有幾分真心。
祁昂“哦”了一聲,除了耳垂紅了之外就沒什麼表情了,低下頭繼續寫作業。
隻是誰也沒發現,六月十号祁昂同學交上去的那份英語作文裡,葡萄藤變成了酒。
晚自習放學,溫知新不慌不忙地收拾東西,又成了班裡最後一個人。
祁昂倚着門框,漫不經心地敲着窗戶,聲音清冷冷,但帶着笑:“公主殿下,你好慢。”
溫知新随手拿起一塊橡皮扔他,“幼稚鬼。”
祁昂單手接住,重新放回桌子上,“沒公主殿下幼稚。”
溫知新不解:“這你也要生氣?”
“可以嗎?”祁昂垂眼看她,聲音低低。
黑色的眼眸像深不見底的湖水,溫知新擡頭望着他,答非所問:“好帥啊你。”
“……”
他揉亂溫知新的頭發,“隻看臉是嗎?溫知新。”
“哎呀,少摸我頭。”溫知新打掉他的手,“有這麼一張臉你快偷着笑吧,不然我才不會慣着你這個脾氣。”
“謝謝你,大度的公主殿下。”祁昂又摸了一下她的頭。
“祁昂!”溫知新把書包砸他懷裡,沖出去追他。
兩個人前後跑在月光籠罩下的校園裡,拉長的影子被折斷落在宣傳欄上,一閃而過。
–
排練在晚自習,第二節課的下課鈴剛打,錢高怡伸直脖子呼喚:“溫溫!”
“來了!”她轉頭應了一聲,然後迅速把書包收拾好,放到祁昂手邊,“放學來藝體中心找我,走了,拜。”
“帶不帶水杯?”祁昂問。
“這麼大一個,不帶了,高高說我沒幾句詞,拜拜,放學見。”話音還沒落,溫知新就風一樣跑走了。
到藝體中心三樓話劇排練室,溫知新和屋裡幾個人打了招呼,拿了一份台詞本。
粗粗翻了幾頁,發現自己确實沒幾句詞,一直在殺殺殺。
惡龍綁架公主,被殺了;
騎士想搶王位,被殺了;
王子為娶公主不惜發動戰争,也被殺了。
王子趙元亮看着劇本,不可置信地問錢高怡,“我死了?”
騎士剛推開門就聽見趙元亮在咆哮,甩下書包跟着問:“誰死了?”
編劇錢高怡撓撓頭,讪笑:“都死了。”
“……”
這三個人跟講相聲似的,一番跟着一番,溫知新靠着音響也要笑死了。
“道具。”錢高怡遞給溫知新一把長柄劍,“有點沉,拿的時候當心。”
“好的。”
第一幕(節選)。
惡龍:“公主殿下,我勸你不要再進行無謂的掙紮,國王已經收到了你被綁架的信息,等他送來寶石,我就會放你走的。”
公主坐在地上,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她斜睨了惡龍一眼,直接破口大罵,“你有病啊,要寶石直接去搶寶石不就行了,你綁我不是多此一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