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獵者大驚失色,朝着飛快甩動魚尾的目标追去。追到中途,明明眼前空無一物,竟突然像撞牆般碰壞了頭。
他們捂着腦袋,眼睜睜看着人魚越跑越遠,逐漸消失在夜幕之中。
“完了!隊長/貴族/經理肯定要剝了我的皮!”
……
薩裡西亞悄悄給圍獵者使了絆子。
才披上“半張隐形衣”,施施然往黑暗中隐去。
“要去找人魚?”蘇小毛球探出頭問。
“當當當,恭喜你又猜對了。”薩裡西亞壓住唇角弧度,“剛才,我順便彈了個追蹤小道具到他身上,他就在不遠處。”
蘇小毛球來了興趣,“讓我再猜猜,應該去了河邊?”
很快,薩裡西亞根據小道具,真的追蹤到了一條河邊。
“未蔔先知啊。”薩裡西亞随口誇了一句。
蘇小毛球有點小得瑟,“邏輯推理罷了,如果我願意動腦筋,也是很聰明的!”
河面一片平靜,看不出人魚所在。薩裡西亞手上拿着追蹤儀表,不停校準目标方向。
卻見河面上漸漸升起半個人影,銀色人魚冷着臉,半個身子埋在河裡,緊緊地看着他。
“我沒有惡意。”薩裡西亞收好儀表,将雙手舉高,以示沒有敵意。
銀色人魚依然冷冷盯住他,半天才道:“為什麼幫我?”
薩裡西亞好奇道:“你怎麼發現的?”
“氣息。”銀色人魚一本正經,“從你的方向傳來了幾道氣息,然後擋住我的那些人瞬間不能動彈了。”
薩裡西亞明白了。
人魚記憶力非常強,肯定在還擊時記住了所有人的臉和方位,包括薩裡西亞的。他們長期生活在海中,對氣流非常敏感,因此輕松識破了薩裡西亞的小伎倆。
既然對方認同這是幫他,也許談話會更簡單?
薩裡西亞坦誠道:“人魚和人類是地位同等的生靈,攻擊并囚禁人魚是犯法的,我當然有義務幫助你脫困。”
“犯法什麼的,不過是你們人類的托辭。”銀色人魚淡淡道,“說吧,你想要什麼報酬。”
薩裡西亞直接道:“我隻想了解一下信息,關于某位大人物的寵物……”
他眼前一花,一股猛力瞬間壓到身上。銀色人魚不知何時跳來緊抓住他的衣領,狠狠道:“你知道藍焰在哪兒?!”
原來愛寵叫藍焰。
薩裡西亞沒瞞他,“不知道,他逃跑了,我們也在找他。當然,我沒有惡意,隻是想确認下他的安危。”
人魚長長的銀色指甲快把衣領劃破,他英俊的臉因為怒氣扭曲得非常誇張,“你們囚禁他,還讓他處于危險之中?!”
“我和那些人不是一夥的,我說了,隻想确認他的安危。”薩裡西亞無視他的怒火,“你能不能帶我去找他?據說人魚之間是有心電感應的,你能感知到他吧?”
人魚銀色的眼眸危險地盯住薩裡西亞,半天後才丢開他的衣領,“我不信任你。作為你幫我的酬謝,這次我不殺你。”
“你也想找他吧?但是你都自身難保,光靠自己,還能找到他嗎?”
銀色人魚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用不着人類的僞善,我自己可以。”
他縱身一躍,絲滑潛入靜水流深的河流,沒有驚擾出一絲波紋。
……
次日,薩裡西亞剛醒來,便有灰色信鴿從窗外飛進來,帶來了新的信息:大人物今天要召見你,請做好準備——驅魔協會戰備隊。
大人物要見他,為什麼?
薩裡西亞把昨日之事複盤了一遍,終于發現了自己的疏漏——他見人魚時恢複了魔法師模樣,之後又趁着天黑,沒披隐形衣就回了旅館。
一時大意!
往常可能沒人注意。但大人物正在尋找自己的愛寵,整個阿南那都是他的眼線。
果然,他一去驅魔協會,之前見過他的副隊長就問,“你昨晚見了銀色人魚?”
薩裡西亞隻能解釋,“是的,我到河邊溜達,走着走着有條人魚攔住我要錢,我見打不過,隻能掏錢給他。是不是大人物的愛寵?我正準備今早一醒就來彙報,就收到了您的來信。”
副隊長深深看他一眼,才說:“具體情況去給那位大人物講吧,他一早來到驅魔協會要人了。”
薩裡西亞在副隊長帶領下,上到了驅魔協會頂樓。
在一扇沉重寬闊的大門前,副隊長低聲叮囑道:“你小心應對着,誠實回答問題,不要惹怒對方。不然,你的小命難保。”
沉重的門推開了。
薩裡西亞剛進去,門就被緩緩關上。
空曠的大廳裡隻有高處的座椅,一個人坐在上面,托着腮看他。
持着長矛的護衛們走過來,嚴肅地道:“驅魔協會魔法學徒,觐見!”
隐形的壓力襲來,薩裡西亞不得不往前走。
剛走到台階下方,又有護衛道:“驅魔協會魔法學徒,緻敬!”
薩裡西亞瞥了座上人一眼,單手捂着胸口,彎腰行了一禮。
根據這排場,以及座上人胸前的天平胸針,他終于知道大人物的身份了——帝國皇子,丹尼爾·伊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