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土匪都喝多了睡着了,那姚諒又在哪裡?
甯直吩咐家丁們把現在無法反抗的土匪們全捆起來,自己和盛聞分頭一扇一扇地推開民房的門,尋找姚諒的身影。
“啊!”盛聞忽然大叫了一聲,“直兒,你快來!”
“怎麼了?”甯直吓了一跳,連忙跑到盛聞身側,見屋裡地上倒着一個滿頭流血的女人,流出的血漬已經幹了,把一頭長發全沾在一起,看着狼狽至極。
地上的鍋碗瓢盆扔了一地,桌上放着一個半空的酒壺。
盛聞小心翼翼地繞開倒在地上的女人,這是他們發現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傷員。
盛聞知道不能貿然移動傷員的道理,他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姑娘,姑娘,能聽見我說話嗎?”
“不…”
“卧槽嗷嗷嗷!”
原本以為昏迷過去的女人忽然出手,一把抓住了盛聞的腳腕,險些把他一把拽倒在地上。
甯直吓了一跳,一腳差點就踢了過去,幸好女人也隻是強弩之末,動了這一下之後就徹底軟倒在地,昏了過去。
“可憐見的。”盛聞把自己的外衣蓋到了她身上,他叫了一個跑得快的家丁,趕緊騎馬下山去請一個郎中,“這些土匪把人糟踐成什麼樣了。”
“我好像…”甯直遲疑道,“我好像認識她。”
“啥?”盛聞道,“她是你什麼人?”
“…仇人。”甯直撩起女人鬓角的亂發,看清楚臉之後又把頭發蓋了回去,他不耐煩地道。
盛聞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甯直。
“看我做甚。”甯直道。
“我在想要不要當做沒看見,讓你把她處理掉算了。”
“我才不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甯直大聲道。
之前你也沒少幹。盛聞腹诽。
甯直嘴上說着絕不趁人之危,手底下卻誠實地拿了一根麻繩,把女人兩手兩腳都反綁了,連手指頭都一個個地捆了。
“你能不能憐香惜玉一點?”盛聞崩潰地道。
甯直把一塊麻布塞進女人嘴裡,防止她醒過來咬舌自盡,這才拍了拍手,“你說啥?”
“我什麼也沒說。”盛聞捂着眼睛,“什麼也沒看見。”
“她想砍死我的時候可沒問過我是男是女。”甯直面無表情地道。
盛聞:“她要砍死你?什麼時候?”
甯直:“夢裡。”
跟男主有對手戲的女人,隻相殺沒有相愛的,是女将餘黍?
“你也知道她對吧?”見盛聞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表情,甯直冷不丁地道,“你是誰?”
盛聞被吓出一身冷汗,他還沒完全摸清男主心裡是怎麼想的,至少現在還不能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我是誰…哈哈,這是一個很哲學的問題呢。”
自從能出宮後他破綻百出,盛聞潛意識中一直還把甯直當成那個紙片人男主,憑什麼以為對方不會起疑心?
“公子。”甯直看了一眼被綁得結結實實的餘黍,他上前一步,在盛聞耳邊輕聲道,“我不在乎你原本是誰,但你如今坐在了太子這個位置上,我就希望你不要變。”
“可能日後你再想起今天,說不定會想殺了我。”甯直道,“直不悔。”
“我不會後悔和你說了這句話。”甯直道,“在其位則謀其職,隻要你一天位居東宮,直都會竭盡全力把你推到那個位子上。”
“你…不想當皇帝嗎?”甯直見盛聞許久都沒有反應,他從對方的眼裡捕捉到了什麼,面上露出比盛聞多出幾倍的震驚。
“你不想當皇帝?!”
“我…我不知道。”盛聞逃避似的地道,“你小點聲。”
“我的天哪。”甯直好像聽到了什麼極其好笑的事一樣扶住了自己的額頭。
一個皇子,一個正宮嫡出,舅家乃是當朝宰相,皇帝最寵愛的皇子,竟然說他不知道自己想不想當皇帝?
天底下還有比這更搞笑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