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正好。
長老收好工具,放下卷着的袖子,回到屋裡将才修好的門關上試試。
不錯不錯,嚴絲合縫。
哐當一聲,門闆落下,塵土飛揚。
長老無奈地閉上了眼。
“青衍,給我查查這個人。”一殺直接跳了進去,舉着玉佩迫不及待地說着。
“不查。”齊青衍毫不猶豫拒絕。
一殺急了,嚷嚷:“不行,這個你必須得幫我。”
“我為何要幫你,我們是什麼關系?”
“我們當然是……”
話音漸漸消失,一殺閉了嘴,半晌這才嘟囔着道:“勉強算是交易關系。”
聞言,齊青衍冷笑一聲,回:“那我今日不想同你交易。”
“行。”一殺握緊玉佩,快速眨了眨眼睛,要強地道,“我去找别人。”
說完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猶豫。齊青衍沉默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這才歎了口氣,道:“站住。”
一殺立馬停住腳步,轉頭過去看見齊青衍冷着臉,口氣很嚴肅地問:“你哪裡來的這枚玉佩,你與玉佩的主人又是什麼關系?”
他本可以直截了當地說是玉佩主人送給他的,但不知道為何,一殺覺得自己如果真這樣說了,他和齊青衍之間就會多一條永遠跨不過去的鴻溝。
那樣的感覺讓他沒來由的害怕,便說了實話:“是我弟弟的,他托我幫忙打聽。”
隻這一句話,齊青衍立馬就猜測到了事情的始末。
他一邊拖住一殺,一邊派人帶着玉佩去王府找齊尋。
*
宋逸這兩日在破廟等消息,心神不甯的,三殺好幾次和他說話他都跟沒聽見似的,就連二殺也不兇他,反倒很擔憂。
“小零這是怎麼了啊,看得我好心疼。”三殺憂心忡忡地念叨着。
“可能是求親被拒了吧。”二殺的嘴跟他的劍一樣,都是淬了毒的。
宋逸端着小闆凳守在破廟門口,望着夕陽落下一輪又一輪,這才終于等到了大哥姗姗來遲的身影。
“大哥!”他立馬沖上前去,激動又緊張地問,“怎麼樣,查到了嗎?”
一殺出去兩日,回來時還換了身衣裳,但宋逸沒有發現,一心都在七王爺身上。
“查到了,”一殺一手撫着自己的胸口,一手遞還玉佩,喘勻了氣以後才道,“這玉佩的确是七王爺的。”
聞言,宋逸的心瞬間變得涼飕飕的。
“不過他後來賜給了王府的一個管家,聽說是個年輕男子,很得七王爺器重。”一殺喘了口大氣,又将剩下的話補齊。
宋逸的心猶如坐過山車一樣,Duang的一下又落回到了肚子裡。
“大哥,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吓人啊?”
一殺拍了他一巴掌,故意兇着:“你怎麼說話呢,我還沒問你,這塊玉佩你哪兒來的,你怎麼和七王爺的管家認識了?”
“就……”宋逸說話磕磕巴巴的,正猶豫要不要說實話,身後突然傳來二殺的聲音,“太子來信了。”
兄弟倆立馬回頭進屋,二殺正好從信鴿腿上取出紙條來展開,四顆腦袋湊在一起去看,上面隻有短短的幾個字:
清明,岫隐山,有七王爺出沒。
“清明!”三殺掐着指頭算了算,“還好,還有十天。”
他們還有時間可以去準備。
清明?
宋逸臉色突變,淚眼愁眉的,看上去很難過。
“清明不行。”一殺直接拒絕,二殺三殺擡頭看他,他卻轉頭看向一旁的宋逸,緩緩開口,“小零要去祭拜他幹娘,清明不能去。”
話音落,屋裡沒人說話了。
宋逸垂着腦袋吸了吸鼻子,小聲地道:“你們幫我拖住七王爺的馬車,待我祭祀完立馬趕過去。”
他想,自己為了百姓去刺殺為非作歹的七王爺,幹娘應該不會怪他的。
事已至此,三個哥哥也沒說什麼别的,隻點點頭承諾:“一定幫你拖着。”
商量好以後大家便開始準備下一次任務所需的東西了,一殺負責錢财方面,二殺負責指定計劃,三殺負責這幾日的吃食。
入夜,宋逸想到自己這兩天都沒去看阿尋,而接下來的日子要出任務,隻怕更是沒機會陪他了,所以打算一會兒再去見他一面。
這次他沒有偷偷溜走,而是大大方方地跟哥哥們說了,得到準許以後這才離開。
王府外,宋逸沿着牆根兒溜達了一陣,這才尋了個好爬的角度翻上去。
院子裡一片靜悄悄,上次來還能看見一隊隊巡邏的人呢,今晚這是怎麼了?
角落裡,帶着人蹲守許久的老管家沉着冷靜地招了招手,小聲叮囑着:“再等等,等主君進到院子裡來後再去抓……”
“咳咳,再去請。”
旁邊的侍衛不錯眼地望着他,他剛剛好像說錯話了。
宋逸單手撐牆一躍而下,還順便跳了跳活動身體,結果他才開始蹦跶就有一隊人馬攔在了面前。
遭了,被請君入甕了。他心裡隻有這一個念頭。
眼下這種情況不能坐以待斃,宋逸将拳頭捏得咔咔作響,準備硬沖出去,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老管家便領着兩人從暗處走了出來。
“您終于來了。”老管家依舊恭敬。
宋逸松了半口氣,緊張地問:“周叔,這是怎麼回事?”
老管家沒有正面回應,而是讓圍在四周的人散開了些,這才道:“他在等您,他這幾日心情不太好,您快去看看吧。”
一聽說阿尋心情不好,才放下去的那口氣又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