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個炸彈是最大的,你這樣就出了?”
宋逸歪過去小聲地和他說着,手上小動作不斷,想要悄咪咪地将兩張牌從桌子上撿回來,卻聽見他一臉無所謂地道:“我知道,我就是看他不爽罷了。”
旁邊坐着的張二牛舉着牌震驚地看着,“喂,你說話都不背着點人的?”
齊尋瞧都沒瞧他一眼。
宋逸看了看自己的那一手爛牌,既不成雙成對,順子又沒有五張,他不禁為自己和阿尋的輸赢感到擔憂。
要是他這個師父還幹不過張二牛那個徒弟,可真令人心寒。
“地主”張二牛見最大的牌都出來了,頓時覺得勝券在握,哼哼一笑,揚起下巴沖齊尋道:“讓你過,你出吧。”
齊尋冷哼一聲,從手中抽了一沓牌輕輕放下去,張二牛不屑一笑,開口:“順子啊,幾張啊?”
邊說邊往手裡抽牌,齊尋則淡淡地回複:“八到尖。”
張二牛默默地把牌插回去了,嘴硬着:“你出吧,再讓你一回。”
“四個二。”齊尋直接亮牌,而後語氣凜冽地道,“你輸了。”
宋逸呆呆地捏着一張都沒出過的牌,看了看王霸之氣盡顯的男人,将心裡的疑惑壓了下去。
張二牛還沒反應過來這一局就完了,他不相信地翻着桌上的牌,忍不住質問:“宋哥兒,你不會是給他開後門了吧?”
話音落,砰的一聲,齊尋一拳差點将他的頭捶進肚子裡。
宋逸哼了一聲,将牌都推到他面前去,昂着下巴不滿地道:“那你來發牌。”
“我發就我發。”張二牛揉了揉發麻的腦袋,開始熟練地洗牌,發牌。
這一局輪到齊尋當“地主”,張二牛注意到他拿到牌臉色就不好了,于是得意洋洋地朝宋逸展示自己的兩張财神,然後擠眉弄眼地道:“這局你走,我送你。”
宋逸看着手裡前後都不沾的牌煩躁地摳了摳頭,怎麼肥事,為什麼他的手氣還是這麼臭?
齊尋糾結了半天也沒打出牌去,見狀,宋逸貼心地拍着肩膀安慰他,“沒事的,就是娛樂娛樂,不要緊張,随便打。”
“哼哼,”張二牛彈了彈自己手裡的兩張牌,暗示得很明顯,“出啊。”
幾番催促之下,齊尋這才打出一張三,張二牛立馬接了一張九,宋逸瞪大了眼望着自己的牌,狠狠搓了把臉後咬着牙道:“過。”
齊尋轉過頭來震驚地看着他,手微微顫抖着打出一張二。
張二牛舔了舔幹燥的嘴,望着手裡唯一的大牌,有些舍不得,便将手一揮,道:“過。”
齊尋望着小狐狸,再次打出一張三,張二牛皺起眉不滿地道:“你逗我玩呢?”
說完抽出一張圈站起來狠狠摔在桌子上,宋逸不要,他便朝齊尋揚了揚下巴,呵道:“出啊。”
“不要。”齊尋淡定回複。
張二牛笑開了花,坐下去對着宋逸小聲安撫:“我送你。”
然後打出一張四。
宋逸眼睛一亮趕緊跟了一張五,齊尋嘴角微揚,将牌合起來,搖頭道:“不要。”
“你不要那我也不要,你敢要我就炸。”張二牛捏着兩張财神牌威脅,豈料齊尋根本沒看他。
無意中撿漏的宋逸趕緊出牌:“四。”
“不要。”齊尋和張二牛異口同聲地道。
“對六。”
“不要。”
宋逸順順利利地走完了牌,雙手一攤,喜滋滋地道:“我赢啦。”
齊尋跟着他笑,眉眼都溫和了許多。
張二牛有意針對似的,指着齊尋問:“你那是一手什麼牌啊,什麼都要不起就敢抓地主?不知道我這裡有财神炸啊!”
說完,捏着兩張牌狠狠甩下來,發出沉悶的響聲,哼哼兩下後又道:“這你都敢打地主,下次沒好牌就别碰,讓我來。”
宋逸還在好奇齊尋到底是哪些牌,為什麼連自己的四五六都要不起,便扒拉了一下他手裡的牌,結果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一跳。
不僅有三個二,還有四個凱,剩下的就是一把順子和兩個三。
等一下,三個二和兩個三?
宋逸突然反應過來,抓着他的手問:“你故意送我呢?”
“嗯。”齊尋溫柔地注視着他,回,“我們不是一家的,我想要你赢。”
“嗚~阿尋。”宋逸淚眼汪汪地撲進他懷裡,感動地糾正着,“我們永遠是一家,不要說這樣的話。”
齊尋撫摸着他的腦袋,然後擡頭看了看對面表情僵硬的人,挑了挑眉一臉邪氣地道:“那我們回家好不好,我不喜歡玩這個,我也不喜歡他。”
“喂,你小子說話真不背人啊?”張二牛站起身撸了撸袖子想要挑事兒,宋逸卻拉着人走了,“我們回家,今天多虧你了,不然我就輸掉了,你真厲害。”
齊尋很是受用,微微揚起嘴角,輕聲回:“也還好。”
聞言,被無視的張二牛在後邊敲着桌子對着宋逸的背影猛喊:“喂?我!财神炸!我保的你!”
“我财神炸啊,聽見沒?”
“喂?沒聽見嗎?我說我财神炸!”
話音落,宋逸停下了腳步,緩緩回頭。
張二牛歪頭,自豪地笑着,音量落了回來,稍微平靜了下,道:“你可能忘了,我有個财神炸……”
“青松月川,我和阿尋先回家了喔,他玩不來。”
宋逸打完招呼後繼續挽着齊尋的胳膊往家走,張二牛咚的一下坐了回去,一臉的失神,隔壁的張青松他們見了,招呼着:“诶财神炸,過來替我一下,我上個茅房。”
“替個屁,以後誰再叫我鬥地主我跟誰急。”張二牛說完氣沖沖地就走了。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黢黑了,宋逸趴在阿尋背上,歪着腦袋去和他說話:“你這麼讨厭二牛啊?”
齊尋将人小心放下,然後摸黑點燃了燭火,屋裡亮堂起來後他明顯猶豫了下才道:“不讨厭。”
“哦~”宋逸故意拉長了音調,“不讨厭就好,那我明天就和二牛哥一起去地裡幹活咯,該犁地種稻子了。”
重音落在了“二牛哥”三個字上面。
聞言,齊尋立馬皺起眉,十分不爽地反問:“二牛哥?”
“嗯嗯。”宋逸一臉天真的模樣,繼續說着,“二牛哥人還是挺好的,反正他對我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