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好可愛。”
想親。
*
亥時,宋逸面對面坐在阿尋懷裡,靠在他肩膀上讓他幫自己擦一擦被弄濕的頭發。
這裡最不方便的就是沒有吹風機。
宋逸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問:“擦好了嗎?我都困得不行了。”
齊尋用心打理着他的頭發,搓得比較慢,盡量不讓頭發打結變得毛躁,用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梳理着,回:“快了,馬上就好。”
話音落,院子裡傳來大張嫂的聲音:“宋哥兒,睡了嗎?”
宋逸瞬間驚醒,擡起頭懵了幾秒,然後立馬從齊尋身上下去,穿着裡衣就要去開門了。
“還沒睡呢,怎麼了大張嫂,有事嗎?”
這話才說完,自己的身上就披了一件寬大的外衣。
“幹什麼?”宋逸仰頭望着身邊的男人。
齊尋給他将外衣系好,然後摟着他的肩膀态度強勢霸道地說:“注意影響。”
宋逸低頭看了一眼,很是不解地回:“我穿衣服了啊,一點兒沒露。”
相當保守了。
“你穿的是寝衣,”齊尋伸出食指在他肩頭點了點,皺着眉問,“你穿寝衣見外人?”
不就是睡衣嘛?
宋逸撇了撇嘴,朝他哼着:“以前我在自己家裡的時候,我們那一片的人還穿這個出門呢。”
說完,宋逸便跑過去迎接大張嫂了,隻留下被石化了的齊尋愣在原地。
一群人,穿着寝衣,出門?
齊尋崩潰地閉上了眼,不斷安慰自己:“地區風俗不同,地區風俗不同,不要想太多……”
他還在催眠自己,那頭突然傳來老婆的話:“阿尋,過來接一下。”
“哦。”齊尋系好外衣帶子,端端正正地跛着腳走了過去。
大張嫂自己在家炖了骨頭湯,特意給小兩口送來。
“阿尋傷了腳啊,得好好補補,這湯是我們特意給他炖的,喝不完的今晚放好,明天拿鍋熱一下繼續喝。”
宋逸連連道謝,然後支使着:“阿尋,快接下啊。”
齊尋小心翼翼地捧着瓦罐,下意識開口:“你想要什麼?”
“什麼?”大張嫂以為自己聽錯了。
宋逸想捂嘴已經來不及了,齊尋那嘴巴平時說不了幾個字,這種時候倒是跟沖天炮一樣一沖一個準。
“我問你想要什麼?”
大張嫂愣了一下,笑着道:“你這孩子犯什麼傻呢,我肯定是想要你好啊。”
“要我好?”齊尋皺起了眉,很是費解。
宋逸想悄悄踩他一腳讓他别亂說,可腿都擡起來卻又放下了,隻聽得大張嫂關心地說着:“當然了,你和宋哥兒年紀都小,家裡沒有長輩,你又是背井離鄉才到這裡來的,我們肯定希望你好啊,以後大家還要一起住很長時間呢。”
“……”齊尋有些難以置信。
他還是不太相信,卻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咋了這是?擔心地裡的活啊?”大張嫂笑着拍了拍他,鼓勵着,“傻小子,别怕,有你大哥在呢,你先安心養傷吧。”
天色不早,大張嫂說完就要回去了,宋逸去送她,等進屋後才發現阿尋坐在桌邊,正默默地盯着那罐湯看。
好像是想喝的樣子。
“我去給你拿碗哈。”宋逸準備轉身,手卻突然被人給抓住了。
回頭,齊尋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在跳躍的燭火下明滅可現,美麗的雙眼透着淡淡的憂傷。
“老婆,你說……”
聽見這拉長的語調,宋逸立馬把耳朵湊了過去。
他懂,他都懂。
可憐的阿尋從小生長在城裡,沒有人真心待他好,所以今天在村子裡發生的這些事,肯定狠狠觸動了他的心。
宋逸欣慰地撫摸着他的頭,仿佛已經看見他這塊木頭有了情感,逐漸長出綠芽,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
“你想說什麼呀?阿尋?”
齊尋歪了歪頭,托着下巴一本正經地思考着:“老婆,你說骨頭沒斷的話,能喝骨頭湯嗎?”
宋逸:嗯?
這什麼問題?